梁淙眉头一压,脸色很阴。 “饭总是要吃的。”周倾无所谓地道,“我都失恋了,还要饿肚子吗?” “……” “你要跟我们一起吃吗?” “没兴趣。” 徐成阳上班的地方有点偏,周倾只找到了一家连锁餐厅,称不上什么美味或者特色,她占了其中一张桌子等人,梁淙在不远处的另外一张,他什么也没点。 没多会儿,徐成阳就匆匆赶过来了,“请你吃饭,还让你跑一趟。”他一脸抱歉。 “这有什么,你不也为我浪费了很多时间吗?” 徐成阳笑了。 “我走以后,你们没打起来吧?” “我长了一张会打人的脸吗?”徐成阳捏捏鼻梁,有点无语。 “我是想问,你没有挨揍吧?” “……” 其实周倾和徐成阳之间没什么好解释或者道歉的。 徐成阳最近太忙了,吃过饭还得回去加班。周倾虽然看出他情绪不好,但也要快速八卦一下俩人怎么回事。 “我只能说,人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犯贱的。”徐成阳无奈道。昨晚看见人的时候太震惊了,对方也太狼狈,不是他想看到的,就没忍住。 周倾表示理解,让他回去跟家里澄清一下,别再误会。 “放心吧,已经说了。” 周倾本来想坦白,但看徐成阳一脸倦怠,实在没好意思提是有人在搞鬼。 徐成阳让周倾自己坐一会儿,自己先结账离开,刚刚视角有限,他在前台看见角落里坐着的男人,悠闲地喝茶。他突然觉得也该故意拖一拖对方。 徐成阳不觉得自己是老实人,周倾当然也不是,交过手就知道,都是以玩咖的水平在玩纯情。 只能说感情这种事一旦认真,就是各有各的孽。 * 周倾没什么胃口,徐成阳离开后,她戳了两下筷子也起身走了。 天色已晚,空气中有潮湿水汽和花草芬芳,天也呈现出浓浓的黑蓝色。 周倾走出餐厅就觉得很冷,不是心理上的,是切切实实地感觉到冷,她还记得自己感冒了。 她搓了搓冰凉的手臂,梁淙看见,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穿在身上。 饶是她 的个子已经足够高,但穿着男款的西装外套还是耷耷拉拉,袖子长了一大截,宽大的衣服上有他的味道,拢在身上倒是真的很暖和。 “你在想什么?”梁淙问她。 “我说我失恋了,正在煎熬痛苦,你信吗?” “你要说几遍失恋?”梁淙的眼眸变得晦暗,他不想再听见这个词,她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真正的爱情并不美好,总是会歇斯底里,毫无体面可言。既让人痛苦,也让人留恋。”他问她:“你现在有这种感觉吗?” 周倾突然就停下来了,梁淙察觉时他们已经拉出很远的距离。于是,他又走回去,仔细看着她的眼睛。 周倾笑了起来,嘲弄道:“说得好像你很懂一样。” “我不懂。”他的语气鲜见的认真,告诉她:“一切都是你给我的体验,我以为就是这样。” 第67章 既定事实 chapter67 既然痛苦,为什么还会留恋呢? 周倾以为自己在梁淙那里提交的答卷,是满目红叉的不及格。她在青春年少不珍惜时间,不珍惜金钱,也不珍惜感情,犯的错太多,导致她很长时间都不敢翻开这本错题集。 他却说,他留恋。 周倾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能匹配得上这句总结,就像深陷沼泽地的时候,不能有任何随意的动作。 成年人的世界很忙,忙着赚钱,忙着赢、对这个世界耀武扬威。但周倾不是没想过有一天,她和他分出了胜负,坐下来聊一聊对过去的看法。毕竟她都可以坦然地和别人说。 她暴躁,骄纵,少不更事,他们把爱情中的顽劣和计较给了对方,可她在分手之后对梁淙不是只有怨怼,那么她希望梁淙对她也不止是怨怼。 热烈的真心一辈子少有或者没有,但在他们之间存在过,梁淙是她人生阅历中独特的一段DNA序列。 到了这一秒,周倾竟然说不出话来。 不,是这个场景配不上。 梁淙在看她,周倾的脸却沉入一种熟透了的绯红之中,即使这样暗的天色,他依然能看得清楚。有一瞬间梁淙都觉得周倾是害羞,但迅速否定了这个猜想,她在面对他的时候,就不是一个害羞的人。 她因为他的话想哭? 梁淙的手缓慢抚上她的脸,他的手指一直很凉,感觉到她的呼吸异常粗重,她的眼珠子也不怎么转,然后他皱了眉。 “我应该是发烧了。”周倾冷静地说。 “什么?”他似乎没听清。 “昨晚下雨,徐老师的衣服本来是给我穿的,但是后来,给他的前女友了。”这真是一个悲伤的事故、周倾逻辑顺畅地说起了自己病情加重的过程,“下午在办公室,你又给我喝酒,引发身体脱水,抑制了免疫反应。我现在身体很不舒服。” 梁淙深黑的眼里有一丝不可置信,她怎么可以离谱到这个程度? 周倾说:“导致我生病的罪魁祸首是你。”人都要变成盒子了,还在这谈什么情啊爱啊的? 她听见梁淙骂了一句脏话。 脸颊贴上来几根冰冷的手指,然后移到额头,他在测试她的温度。无论准不准,都十分烫。网?阯?F?a?b?u?Y?e?ⅰ??????????n?Ⅱ??????????c???? “你是不是有病?” “不然呢,我现在就在生病啊。” “发烧给你的嘴加密码锁了?还要见他,你在这演什么苦情电视剧?” 周倾笨重的喘息全都喷薄到他手心,潮湿且携带病毒,“你不要在这狂吠,我都这样了还来找徐老师,不是因为你一直盯着吗?你难道不是怕夜长梦多,都要睡不着觉了吗?” 两人当街就要对骂起来。 梁淙拢紧了她罩着的外套,一直“缝合”到她脖子上,“你现在冷吗?” “废话。”她的声音变弱。 梁淙擦掉掌心的湿意,把她搂到怀里,然后掏出手机打车。晚高峰不好打车,看前面排七八个人,他有些后悔白天喝酒,太耽误事了。 空出的手上下搓了搓她的后背,意在安抚,嘴上却说:“你活该。” 周倾没力气,但还是翻了个白眼给他。她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对他的肢体接受得很自然,脑袋靠在他胸口,像合适的齿轮对齐了,他的身体比外套暖多了。 好在,前面排队的七八个人去没有想象中的时间那么长,没有多久就等到了车。 到医院急诊,还要排队。 梁淙沉默下来,事情总是相对矛盾的。 她和徐成阳彻底拜拜对他来说是好事;可从昨晚到今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