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戚白商僵定住身。
最后寸余,那人停住。
眸里如墨云漆海,堪堪悬抑在倒灌前最后一弦:“免你担惊受怕,不是正合心意么?”
戚白商:“——”
他恶人先告状!
可惜不等戚白商反驳,谢清晏已正回身去,就仿佛方才什么都不曾发生。
戚白商微微咬牙,决计不再理会他,转身便要走向屋内。
身后那人低声,似信口问道:“胡姬投毒案,戚姑娘不想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了?”
“……”
戚白商步伐蓦地停住。
“那名胡姬余毒在身,昏迷多日,刚清醒那日,大理寺便执意接管,却无力照看——几日前,她已死在了狱中。”
谢清晏缓步走近,“哦,戚世隐与你走得极近,应当告诉过你了。”
明知是饵,戚白商还是不得不回身:“谢侯查到了什么。”
见她那点薄凉冷怒一下子就褪去,仿佛又乖顺下来。
谢清晏轻狭长眸:“你拿什么来换。”
“戚家——”
“暗探?”谢清晏笑了,温其如玉,“你看到了,我不缺。”
戚白商咬唇,蹙眉思索数息,无果。
于是她更气了——
怎么想谢清晏都是什么也不缺,偏还要为难她。
“谢侯想要什么,直说吧。”戚白商没什么表情地仰脸,冷淡睖向他。
恰对上了谢清晏始终垂望着她的眼。
其深如渊海。
“…欠着。”谢清晏蓦地侧身,转向外行,“两日后,未时,在此等我。”
“?等你做什……”
话音未落。
那抹雪白已经越过墙顶,消失不见了。
戚白商蹙眉停在原地,久久未动。
那人掠走的院墙角落,细长的蛛网织笼起天光。
网孔间,日月轮转,昼夜交替。
——
两日转眼便至。
“姑娘,您当真要穿这一身出去啊?”
连翘给戚白商束好革带,退开两步,皱着眉上下打量。
戚白商也迟疑地低着头审视——
她身上是一件天青色蜀锦外袍,绣金丝云纹,纳边的针脚细密精致,革带镶玉,还垂悬着一条玉佩,一看便价值不菲。
哪哪都好。
唯一问题,这是件男子装束。
“这当真是谢清晏送来的?”戚白商犹疑扭头,问紫苏。
紫苏沉默点头。
戚白商有点不适应地抬手,去摸自己用玉冠扣起而未束的长马尾:“他到底要做什么。”
连翘叹气:“总觉着来者不善,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
“姑娘,咱不去不行吗?”
“……”
戚白商轻叹了声。
胡姬被人狱中灭口,这条线索已经算是断了,兄长虽然应承她,回来之后再作彻查,但一方面她不想过于劳烦他,另一方面,届时时过境迁,怕是线索更剩不下多少了。
谢清晏既然那样说,想来定是查到了什么。
事关母亲之死的秘毒,便是有人直钩钓鱼,她也不得不咬饵了。
不等戚白商对连翘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