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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外戚再次伟大 第87节(2 / 2)

宦官养子们虽是富贵,也有些权荫仰仗,但出身低微,不管是公卿还是官门,都不与之结交,久而久之,他们自己倒有了自己的圈子,就像关于沈玉良的事,梁道玄非得问问辛明安才能知晓来龙去脉。

“他寻你是为何事?”梁道玄问道。

“他想与内侍省的沈大人兄弟相认,想让我与父亲做个中间。”辛明安有些为难,看了看干爹辛百吉,在见了笃定的点头后,才开口,“那是前年的事了,我回来告诉了爹,爹骂了我一顿,叫我不许管这事儿,也不许搭理这个人,我就照做了。后来沈玉良得了院监大人赏识,又有人为他作保,他就去国子监念书了,我再没见过。”

“他与你同一书院时,是个怎样的人?”梁道玄又问。

“爹不让我成天说他是谁,也不让我讲宫里家里的事,起先好多人以为我是武江生意人的孩子呢,可沈玉良很是机敏,不知怎么就知晓了。我觉得他很聪明,读书也常被师范夸赞,不像我,镇日给师范添堵。”

辛明安憨然一笑,梁道玄却有些隐隐的不安。

“之前我是怎么告诉你小子的,你都给你世叔说了!”辛百吉催促。

“是……”辛明安赶紧接话,“爹说过,那沈大人入宫是和家里闹得翻了,坊间都这么传言,眼下沈大人飞黄腾达,成了太后身边的红人,家里人摸过来要认亲,算是怎么回事?我们爷俩不能做这丧门耷眼没个眼色知觉的中间人。得罪了沈大人,爹往后怎么在宫中做人?”

“沈宜的弟弟,与他不是一个母亲,这里面,是否有什么过节?”梁道玄从话里听出一些隐情。

辛百吉知道孩子还有内情没有说完,但接下来他要讲的,又不便旁人在听,于是摆手赶着明安与明乐出门,让他们外头院子里找个适宜凉快的地方候着,再问再传,而后关起门来,长叹一声:“要我说,什么过节,不过是造孽!”

第106章 起承转合(二)

“早年间, 威宗从封地打入帝京,再定天下,那时候宫中死了不少太监,有些是乱兵杀的, 有些是后跑了隐姓埋名的, 威宗见缺人缺的厉害, 就颁布了一个诏令,那些各地衙门大狱中犯了错想要赎罪的,可净身入宫。”

辛百吉一旦讲起故纸堆里的事, 便有娓娓道来的架势。

“这些有罪之人,净身可,静心却不一定。”梁道玄觉得威宗办事说好听了是大开大阖,难听了是穷尽极态, 只有极端, 没有折中。

“此类人虽多少有些罪过, 但好在是成年, 即用无碍,也是病急乱投医,可当年没什么好办法,这些还是我师傅告诉我的。那时候他在宫中侥幸活了下来, 又是老实得力的,于是给了重用,去地方上循行,便是到各处牢中啊, 看看哪个犯人乐意如此,就给带回宫中净身。好些人落了重罪,等着判完也是死路一条, 又或者一辈子熬不完的囚刑,于是狠下心的,也不在少数。”

“但那个时候,沈宜应该还很小才是。”梁道玄算了算,那时候沈宜估计还在襁褓里,犯罪也是不能的。

辛百吉笑道:“就是个故事的开头,沈大人可不是那个犯罪的。只是这一直是威宗早年宫中太监的来源,持续了十来年,直到先帝时期才废止。要是早几年,沈大人还不至于遭这份儿罪呢。说到底,挨这一刀,不是走投无路,哪个乐意?我也是孤儿,或许这就是命,我如今也想开了。可沈大人可是父母俱在的,这不是我听说,是我师傅明明白白告诉我的。当年他去寻人入宫时。有位内侍省的同僚,为人很是冷酷,那时候内侍省缺人缺的厉害,有些死刑犯本不该在此入宫人选的列中,他为了人手充足,也招收不误。”

“这样的人岂不会给宫中增添麻烦?”梁道玄觉得自己麻烦这个词用的太轻,又发现跟着辛公公的讲述,好像已经有些偏题了。

“可不是么!那时候带回来的人,用我师傅的话说,真是三教九流,弄得宫里乌烟瘴气,好在威宗爷治下有方……”辛百吉小声非议,“是个厉害的皇帝,他杀自己嫡亲的皇孙与正经儿媳都不手软呢,更何况个把宫里的奴才?这些人到宫中,经这铁腕杀过一遍,这才压的住。”

他说完也觉得跑题得太远,而这个话题过于危险,赶紧停下。

“说回那位我师傅的同僚,姓刘来着,他办事,颇有威宗的手腕,为求人手,哪怕有些犯人不乐意净身,他也抓回去,不然就给加罪坐实,威逼加胁迫的,实在狠辣……那次出去,到了海西道一县城的大狱,见了个因欠下赌债被丢进来的犯人,那人欠的钱,可不是蹲两三年大狱能一笔勾销的,刘公公便要不问自愿与否,直接带人回宫,烂赌鬼而已,哪能有办法脱身,这人只能百般苦求,刘公公铁石心肠,全然无用,最后,这赌鬼竟提了个缺大德的办法,他说,自己有个儿子,让儿子替自己顶人头入宫去。”

梁道玄也是做父亲的人,听到这话,怒意使得手都在隐隐发抖。

辛百吉颇为悲天悯人地仰头长叹一声:“刘公公只要人数够,别的一概不问,又觉得这样的混账,比不上懂事的小孩一边教一边宫里办事,便答应了……哎,后来,我就在宫里见到了小时候的沈公公,遭了那么大的罪,瘦得一把骨头,还被人欺负,可怜极了……过几年,刘公公也算坐到了内侍省大太监的位置上,然而死得不明不白,我总觉得,这事儿和沈公公脱不开干系……但这也就是我胡猜罢了,国舅别深想。”

见梁道玄沉默思索,辛百吉索性把心中所想一并告知:“我听得也都是师傅讲的事了,真真假假,有些传言也不尽实情。但明眼明心的,人心都是肉,常理一想,沈大人必然是不乐意见他那家人的。所以那孩子找到我儿子头上,我赶紧让臭小子离远点,别惹了麻烦。可眼下,干嘛徐大人把这麻烦告诉国舅你呢?我看不懂这用意,他干嘛不和沈大人直接讲?让沈大人自己处置不就完了?”

“徐大人和沈大人,也未必讲得上一两句话,到底是外臣和内侍,不比我有一层外戚的关系在,和宫里的人走得近,也没人好置喙。”梁道玄说这个并不是替徐照白莫名的举动开脱,他隐约觉得,以徐照白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冷冽,怎么会无缘无故给自己讲个故事听个响?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其他瓜葛,但徐照白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与其说这是个提示,不如说是一个寻求解答的信号。

难不成要自己去调解这不可能调节的兄弟关系?

开什么玩笑,要天打雷劈的。

这会儿功夫,辛百吉又找回了自己儿子女儿,辛明乐又奉一轮茶,在旁低首站着,辛明安接着讲他知道关于沈玉良为数不多的事。

“他可能也不知找过我,我小远哥,哦,就是王应公公的养子,和我来往的多,他也被问过,王公公是常跑外头的,和宫里人就与爹还算熟悉,小远哥也是一问三不知的。他说沈玉良是急着攀亲戚呢。”

辛明安说完又想了会儿,接道:“沈玉良这个人,明面上和咱们宦官出身的孩子,都不怎么往来,其实他不说,我也不知道他有这层亲戚关系。”

这回,他没什么可说的了,看向了辛百吉。

辛百吉似乎对孩子在梁道玄面前的坦率很满意,尽管措辞确实粗糙,但这种事,贵在真实,旁的都可以往后稍稍。

梁道玄心中还有疑问,需要这个宦官子弟情报网为自己解惑:“他后来去国子监,是他家人接去的么?”

“是,他舅家不大不小有个官做,但好像不够品级,我们私下以为,是沈大人给他疏通了关系,让他去了国子监,要去国子监,可得有些来头,但好像……好像又不是?其他我就不清楚了。”

辛明安说得嗓子有些干涩,一旁的姐姐慈爱地递来一杯茶,施施然行礼接道:“大人,爹,我与几个素日玩得来的小姐妹处,听过一些,就怕细枝末节,又是宅内琐事,不知应讲不讲。”

“你口齿比你弟弟强,你知道什么说就是了。”辛百吉知道女儿平常也和几家交好的宦官养女作伴,又信得过女儿的见识,催她说下去。

梁道玄也点头笑道:“不妨事,都听听看。”

辛明乐这才开口:“这个沈玉良,我曾听人提及,也是托关系找上门,起初我闺中好友家还以为是提亲上门,毕竟此人也是一表人才,谈吐得宜,又暗示自己是沈大人的亲眷。谁知,沈玉良是来托请见沈大人一面,并非姻亲往来,就像父亲所言,如今内侍省中人,谁又敢在沈大人眼皮下造次?于是都回绝了,但这也是有日子的事情,并非眼前,我也只是一听一过。”

“这小子为什么这么着急?”辛百吉听了都皱起眉头,“看着挺稳当的孩子,竟如此操切?”

不断地找人寻亲,牵线搭桥,就为了见沈宜一面,四处托请,想来沈宜已经知晓,却仍旧不闻不问。

沈玉良这么急切,究竟是他自己急于找到靠山,还是他家人迫不及待,要借着他搭上沈宜的关系?

梁道玄一时不能明辨。

但这次问话,却是收获颇丰。

辛明安还给了梁道玄沈玉良舅家的姓名官职,又告知了几个熟识的朋友,可以继续盘问。

待到梁道玄和辛百吉出门预备回行宫的路上,辛百吉才道:“其实该是我那小子跑这趟腿,去到国舅面前如实禀告。可行宫规矩大,不能妄为,我一个宦官,养子养女没有资格随驾,要是让人看见了,没得再给国舅添麻烦。所以只能叨扰国舅亲自来这一趟,还破费了,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想到他临走前让两个孩子纷纷给自己磕头,梁道玄能理解,谁不想给孩子找个大树好乘凉,他虽然不比梅宰执,但这些年气候已成,不敢说别的,公卿宗室的头把交椅却是担得起,又和辛公公是真心实意经风经雨的交好,自然答允照拂。

“我那儿子虽毛毛躁躁的不大经事,但女儿懂事乖巧,原本太监的养女,多是送去哪个高门给人家做个侍妾,这孩子如此贴心,我如何舍得?给她寻了一门本地往来巫岭贩茶的殷实人家,好好嫁人,好好过日子,可别被我这残缺之人连累了。”

闲话家常,梁道玄也是为人父的,抛却烦恼之事,不免要细问关心:“那家人怎样?你未来女婿人品如何?可能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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