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的。”他面色沉稳,目中带着温和的笑意。 傅棠梨不信,举起空酒盏,递到他面前,挑了挑眉毛。 赵上钧会意,为她斟了一盏酒。 傅棠梨喝下那盏酒,“啧”了一声,瞥了赵上钧一眼,眼波流转,水汪汪的,带了一点娇嗔:“我这会儿想起来了,你前几日说过,我酿春酒赠你,饮之淡如白水,原来并非我手艺不佳,是你口味太过刁专,譬如这蒲萄酒,分明好味,偏你还挑剔上了。” 赵上钧既不爱喝,她索性抱过那小坛子,自己给自己倒酒喝,顺便随口和他絮叨几句,“对了,说起 来,今儿到镇上走了一圈,才发现这地界忒小,没得消遣去处,真真乏味得很。” “嗯?”赵上钧好脾气地哄着她:“那依你说,该如何?” 傅棠梨懒洋洋地倚靠在他身上,一盏一盏慢慢地喝着酒,漫不经心地道:“我记不得当初怎么就叫你搬到这边过来,反正如今我是反悔了,你既和长安亲眷不睦,不如我们再离他们远些儿,去南边,烟雨水乡,自有风物如画,或者往北边去,塞外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也是一番景致,总比拘泥于这一方狭隘天地来得强。” 卖酒者云,蒲萄酒性甘醇,饮之可使人面若桃花,果不其然,她才喝了几杯,脸颊便染了一层脂粉,红扑扑、毛绒绒,似春天的蜜桃,鲜嫩多汁。 叫人手痒。 赵上钧抚摸着她的脸颊,手指一路滑过,到了嘴唇,辗转摩挲,他低低地笑:“你当日只说远离纷争,找个僻静地头,做一对寻常百姓夫妻便好,如今时过境迁,忘了当日所苦,竟然又贪心起来。” 他的指尖带着一层薄茧,摸在嘴唇上,那种触感,宛如烈日暴晒过的砂砾,干燥、粗糙、而且炙热。 傅棠梨觉得不太舒服,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一不留神,舌尖蹭过他的手指。 他倏然深吸了一口气。 她脸色酡红,斜乜他,眼波朦胧:“我怎么就贪心了,你就说,依是不依?” “我手头有一桩要事,这关口上离不得长安太远,你多担待些,先在这地方养养病,我估摸着,到今岁末就差不多了,届时万事安定,你若要走远些,我们就去渭州,那是你儿时故里,你回去看看,指不定能记起些什么,总之,届时你说如何,便如何,都依你。”赵上钧如是回道。 他抬手取走了她的酒盏,将她揽入怀中,揉了揉她的头发:“只眼下,你不能再喝了。” 傅棠梨想要拿回酒盏,手抬起来,却扑了个空,她有些迷糊了,软绵绵地躺倒在赵上钧的膝盖上,揪着他的衣袖摇摇晃晃,嘟囔着:“为什么不让喝?忒小气。” 赵上钧有些无奈地笑,“真是奇怪,渭州地处西北,民风豪迈,多善饮者,怎么到了你这,一杯就倒,未免太差,莫非你是个假冒的渭州人士?好了,别喝了,再喝又要醉了。” “嗯哼?”傅棠梨从鼻子里发出一点软软的声音,她的手指爬爬爬、从赵上钧的衣袖一路爬上去,抓住他的胳膊,使劲扒拉他,黏黏糊糊地撒娇,“甜甜的,好喝,就喝一点,有什么要紧,我醉了又会如何?” 赵上钧低头望着她,春日煦软,阳光宛如碎金,透过婆娑的樱桃树,落在她的眼角眉梢,妩媚而热烈,她嘴唇微张,沾着湿漉漉的酒渍。 他托起她的后脑勺,慢慢地俯下身,舔了舔她的嘴唇,蒲萄酒的滋味,又香又甜。 “你醉了,会抱着我……”他的声音很低。 “这样吗?”傅棠梨吃吃地笑了起来,手臂绕过他的颈项,抱住他,柔软如同春柳。 “会亲我……”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嗯?这样吗?”她咕哝着,亲他,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胡乱地、细碎地、如春雨扑面,将湿未湿。 燕子在檐下呢喃,几只小麻雀在樱桃树上叽喳不休,或许还有小虫子藏在草木中,发出啁啁的鸣叫,以及,心脏跳动的声音,怦怦咚咚,吵闹得很。 “还会骗我……”赵上钧发出宛如叹息般、轻轻的声音,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胡扯呢,那怎么能?她心里这么想着,模模糊糊地哼了几声。 那声音就像猫爪子挠过人的心尖尖,痒得要命。 赵上钧突然在心里升起这么一个念头,如果她想不起来、永远都想不起来……会如何呢? 阴暗而甜蜜,一旦思及,便如同危险的罂粟,疯狂滋长。 他紧紧地抱着她,几乎想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身体燥热,汗水淋漓。 她迷离着眼,窝在他怀里,多少还记得一些事儿,软软地推他:“不要,别,上回那样,难受……累煞我也,再不能了。” “是我错了,那这回,换我来伺候夫人,可好?”他贴在她耳鬓边,小声地,这么哄骗她。 “唔?”她实在醉得厉害,脑瓜子也转不太动了,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味,但分辨不出来,也无力去分辨。 她瘫倒在樱桃树下,黑色的长发铺陈在湘妃簟上,如同水墨晕染一地,而她丰肌酥凝,珠圆玉润,又像是刚刚蒸出来的糯米糕,鲜嫩近乎透明。 明艳而颓废。 赵上钧缓缓俯下身去。 “啊!”她像一只骤然被拎到岸上的鱼,惊得一扑腾:“你、你做什么?” 他在那团糯米糕上亲吻、舔食、抚慰,唇舌辗转流连,连声音都带着一点粘稠的意味:“喝酒……”,他很轻地笑了一下,下了一个论断,“你很甜。” 他是那么清冷而高贵,宛如天上仙人一般,连一点尘埃都沾不得,而此时此刻,却俯就她,低入凡俗的腌臜中。 她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浑身发抖,颤栗的感觉从脚底窜到头顶,头皮发麻,无法抑制,泣不成声:“不、不、不能,很脏!” 她挣扎着、想把腿蜷缩起来,但被他牢牢按住,一点都没法动弹。 他的舌头也是滚烫的,叫她发抖。这种感觉太难以忍受了,浑身上下都酥了,稍微触碰一下,就要碎成片,而后四散入云端,简直要叫人发狂。 她啜泣着,胡乱抓挠,却碰到他的头,把手指插进他的发间,拉扯他,想让他起身。但是,没办法,没有半分力气,指尖在他的发丝间揉来弄去,或许更像是一种天真无邪的挑逗。 “玄衍、玄衍……”她醉了,哭了起来,近乎欢愉,在这醉生梦死的幻境中。 葡萄酿酒,如蜜糖水,甜腻有余,春日的午后,酒的香气流连在唇齿间,风都是微醺的。 …… 有侍者从外面来,远远地立在中庭门边,躬身不敢抬头,低声禀道:“有使自潞州来,求见主人。” 赵上钧看了看怀里,傅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