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一整侯府,扯不到那么远的地方。不必担心。” “李文忠还说,镇南侯府藏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阿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她路上反复琢磨了一番,实在不明白。阿爹手握重兵引人忌惮,但玄甲军人尽皆知。怎么会说是“藏”。 容穆一怔,而后似是不愿多提,转移话题道:“我看你就是瞎操心。明年就要及笄了,不如想想你的婚事。说到江都,我瞧着谢氏就不错。” 容栀不受控制地,又想起了那双干净到几乎透明的眼睛。 她颇有些不悦,嗔道:“什么婚事不婚事,阿爹就这么想把阿月嫁出去。” 容穆慨叹一口气,霎时间有些伤感。似透过她又想到了自己早逝的亡妻。“罢了,”他妥协道:“你日日捣鼓那药铺,我怕你闷坏了。明日太守嫡女生辰宴,你可不许推脱。” 太守嫡女?容栀仰着脸想了半晌,始终没在脑子里对上这号人物。 直到第二日她踏入卫府大门,她才倏然想起。太守嫡女卫蘅姬,阿娘还在世时,她似乎也来侯府与自己玩过。 清河太守是个文人,府内不讲究金碧辉煌,而是植草栽木,间以字画点缀。 明明是春末,卫蘅姬却穿了厚厚的绒裙,戴着面纱。她老远就瞧见容栀,刚想小跑着过来,身边嬷嬷拦住了她,使了个眼色。 卫蘅姬连忙朝容栀恭敬一礼。因衣裳繁重,她弯腰都显得有些困难。 容栀忙上前把她扶起,关切道:“卫姐姐这是怎么了?” 提到这个卫蘅姬就泄了气,她塌着肩膀摆了摆手:“快别提了,我前几日玩水感了风寒,病了好些日子也不见好。” “你快别在这站着,像我一般也感了风寒可不好受。”说罢,卫蘅姬亲昵地挽住容栀手腕,拉着她就往宴席走。 “说起来,许多年不见你。怎的都不来找我?是不是生分了。” 容栀哑然。阿娘死后,阿爹消沉了好些日子,他一介武将,也不懂得要如何带孩子,将容栀扔给黎瓷便溜之大吉。 “我这不是来看卫姐姐了么,阿月给姐姐赔罪。”说着,她接过流苏手上锦盒,打开在卫蘅姬面前:“你瞧,这可是胶州上好的珍珠。我一颗都没留,尽数拿来给姐姐了 ” 卫夫人母族也是富商起家,从小卫蘅姬吃穿不愁,什么金银珠宝都见过。她瞟了一眼,不忍拂了容栀的兴,笑着接过:“还是你惦记着我。” “明月县主。”今日生辰宴排场浩大,沂州说得上话的贵族世家几乎都来了,现下见到容栀走近,纷纷低头行礼。 容栀礼貌颔首,一一招呼过去。她的位置被安排在卫蘅姬旁边,紧挨着卫夫人,算是给足镇南侯府面子。 “县主坐着,我去寻我哥哥。方才似乎来个贵客,他们去议事了。哼,”卫蘅姬跺了跺脚:“定然又忘了时辰!” 容栀神色淡淡,并不在意什么贵客。她朝右侧端坐着的贵女礼貌颔首,而后垂眸盘算着找个借口离席。 “哥哥!”卫蘅姬刚掀起珠帘,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几人。 容栀心下想着别的事,丝毫没注意到帘子那边的动静。 卫玉安用折扇挡了一下卫蘅姬,一双狐狸眼含笑,朝身旁锦衣男子赔罪道:“抱歉阁主,家妹性子莽撞,阁主莫怪。” 谢沉舟一张脸蒙在帷帽下,正眼也懒得给卫蘅姬一个,视线越过珠帘,准确停顿在容栀身上。 还以为这种场合,她不会来。 卫玉安还以为是蘅姬差点冲撞到,他心生不满,皱眉唤卫蘅姬:“愣着干嘛,打招呼啊。” “阁,阁主。”卫蘅姬不敢多看,只觉得他腰间短刀看起来怵人得紧。 谢沉舟手指微微摩挲了一下刀鞘,下一秒,他利落把刀从蹀躞带上取下,藏进了里衣。 “明月县主也来了?”卫玉安凑到蘅姬耳边小声问。这人可是被镇南侯好好藏起来,得见的次数可不多。 卫蘅姬翻了个白眼,想叫自家哥哥别打县主的主意。还没来得及开口,卫玉安已等不及般推着她往容栀那边而去。 “久仰县主大名。”卫玉安挤出一个自认风流倜傥的笑,露出一排大白牙。 容栀微愣,而后一头雾水地向卫蘅姬投去个求救的眼神。这傻子是谁? 卫蘅姬连忙解释:“这是我哥哥,卫玉安。” 她冷冷扫了一眼,面无表情:“久仰。”那态度,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谢沉舟帷帽下的嘴角微勾,眼底噙着懒散的笑意。就凭卫玉安这种胸无点墨的货色,阿月怎么会看得上。 “这位又是……”容栀侧目才注意到旁边还站了个人。玄色锦袍上玉佩叮当作响,身姿挺拔。怎么他也带着个帷帽?沂州世家最近流行这种风尚么。 卫玉安折扇点了点,骄傲道:“这位便是悬镜阁的阁主。悬镜阁知道吧,大雍第一医馆,那可是各个世家的座上宾。” 悬镜阁……容栀眸光动了动。前世似乎有所耳闻,版图做的很大,似乎不仅涉及行医。 谢沉舟压低了嗓音,扶了扶帷帽,生怕它掉下来似的:“今日身体不适,县主见谅。” 这个声音……好熟悉。容栀倏然抬眸,一双眼睛平静无波,直勾勾盯着他。似乎想透过飘动的薄纱,看清帽下究竟是何人。 “咳,咳咳。”卫蘅姬捂着胸口干咳了几声,面纱下一双眼睛全红了,伸手就夺过案几上茶杯猛灌了几口。 “药,药……”她虚弱地指了指自己衣袖,手抖得不像样子。 容栀立刻反应过来,伸手从她袖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递到她手里。卫蘅姬服下,面色好转一些,却仍旧是喘不上气的模样。 容栀一把拉过她的手腕,切在脉搏处。 “县主会医术?”卫玉安疑惑道。 容栀懒得理会他,只问卫蘅姬道:“你病了几日?” “四五日了。”卫蘅姬有气无力道,“自从那日落水后就一直这样,整日昏昏沉沉的。” 容栀秀眉紧蹙,这脉象……是肺痨。 她放开卫蘅姬的手,沉声道:“这药是谁给你的?” 卫玉安还以为她是随便诊脉玩的,插嘴道:“药是家父从江都悬镜阁命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如何,是不是效果不错。” 容栀冷笑:“是不错。再吃两日,你妹妹就彻底药石无医了。” 容栀的话如同惊雷,在人群中炸响。卫夫人脸色大变,冲向卫蘅姬,“阿蘅,你感觉怎么样?” 卫玉安指着她大声道:“你别信口胡诌!这可是悬镜阁的药。” “这药没问题,但是不对症。” 容栀瞪了他一眼,“你千里迢迢找药,悬镜阁的大夫没替她诊过脉,就靠描述病情,自然开得是风寒药。但卫姐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