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腰被宗凌结实的手臂紧紧扣住,一道视线始终落在她的头顶,一寸一寸地打量她,一刻也未曾离开。
她突然意识到,在过去这几日的同床共枕中,就在她毫无戒备安心入睡时,他或许从来没有睡过,而是这样冰冷地注视她,从夜里到清晨。
这么想着,她也睡不着了。
在诡异的静谧中,一缕晨光透过门帘照射进来。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悦耳动听。
崔秀萱缓缓睁开双眼,宗凌已经坐起身,在衣架前换衣服。
崔秀萱才想起来,今日是他出发的日子。
她侧躺在床上,看见男人结实的背影,布满了她的抓痕。她的脑子回忆起她画的那张军营构造图,暗自思忖起来。
或许宗凌贪恋她的身。体等原因,被侥幸留下了性命,但保不准他哪天腻了。她的命不过就在他一念之间。
她一定要离开。
彼此沉默,各怀心事,宗凌始终背对着她,没有看她一眼。
在他抬腿欲离开时,男人的声音突然传来,“会等我回来吗?”
他的嗓音很轻,须臾间便融化在空气里,叫人捉摸不透意味。
清晨,营帐内还未燃灯。暗沉沉的光线迷糊着彼此的轮廓。
他不戳破她摇摇欲坠的伪装,她也无意坦白,故作不知。
他们似一对普通的夫妻,在安静空旷的晨间各自忙碌,没有任何对话却能随时感知对方的存在。
而现在,丈夫外出狩猎,妻子该温柔的道别了。
崔秀萱愣住,抿了抿唇,缓缓弯唇,“当然会啊,不在这里等你,我还能去哪啊?”
第49章 陷入旖旎之梦一连好几日
耳边的震天动地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宗凌带着人马走了,留下一小部分士兵守在此要地。
崔秀萱穿好衣服起床,照常用膳睡觉。
她花了一天时间试探出了她的活动范围。
结果并不理想,除了去如厕,她不可离开这个帐篷。
崔秀萱心情低沉,她行至桌案后坐下,抽出来那张军营构造图,垂眸分析片刻。
如果要跑,后面那座山是最佳逃匿地点。
将图纸放好,她又不由陷入沉思。
宗凌到底是如何得知她的身份?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子尧现在在哪?
心中的困惑太多了,崔秀萱内心怅然不已。一切发生得好突然,她明明马上就要走了……
不过她没有放弃,目前来说她并不是全然处于劣势之中。
虽然他们知道她的身份,但是他们不知道她知道他们知道她的身份。
她可以利用这项信息差,拿捏他们。
就这么在军营里待了几日,照例吃饭睡觉。
日暮时分,天际染上绚丽的橘红,余晖落在错落有致的帐篷上。
“当歌,你进来一下。”一只营帐内突然传来一道娇柔的声音。
当歌抿唇,抬腿走过去,抬手撩起门帘一角,露出崔秀萱那张精致妩媚的面容,红润的唇勾起蛊惑人心的笑容。
当歌默了默,问道:“夫人,有什么事吗?”
崔秀萱蹙眉,苦恼道:“这几日夜里有些睡不着,可否为我拿一些安神香过来?”
当歌紧紧盯着她许久,低声道:“遵命,夫人。”
不多时,她拿着安神香走进去,行至香炉前点燃。
烟雾袅袅,模糊了彼此的面孔,崔秀萱望向她,弯唇道:“谢谢。”
当歌面无表情地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崔秀萱的视线收回,落在那精致秀美的香炉上,隐约可以听见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她神情闪烁,躺下闭上了双眼。
又过了几日,她什么都没做。
夜里,她趴在桌案上画画。这几日无所事事,只能通过画画找些乐趣。
这时,外面隐约传来交谈声:“我一会儿就回来,看护好夫人。”是当歌的声音。
随之传来几道雄厚的嗓音,“遵命!”
当歌的脚步声渐渐远离营帐。
她是要去给宗凌寄信,崔秀萱在这几日已然了解清楚,每隔几日,当歌就会给宗凌寄信,汇报她的情况。
她不作声,又等待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有人在吗?”
不多时,营帐外传来有一名士兵的声音:“属下在,夫人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崔秀萱清了清嗓子,嗓音激动,“我方才不小心滑倒,腿似乎崴了,可否进来扶我一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