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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1 / 1)

“等等我!” 素色袍袖一闪,他转进山道的拐角,看不见了,王十六怔怔站住,夜风一阵慢一阵紧,永远捉摸不定的脾气。 裴恕越走越快,直到山腰处的营帐,才停步回头。山头灯火阑珊,薛家别业的断墙已经全部推倒,黑暗中无数影子模糊着晃动,那些侍卫在砍伐竹木堆上,做第二层掩蔽。临时搭起的祭棚里,王十六独自跪着,单薄伶仃的肩。 阴雨天无有星辰,想来已经三更过半。裴恕沉默地看着,毫无来由,突然想起暮色中,她握着匕首,嘲讽着看向王崇义的模样。 祭棚中。 不曾带香烛,便只能点燃竹枝为祭,淡淡的苦气。王十六无声念诵:“哥哥,对不起。” 对不起,没能陪你一起。对不起,连香烛都不曾为你准备。 身侧微细的风,王十六抬头,裴恕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提着一只香炉,炉嘴中丝丝缕缕,沉香忧郁的气息。 眼梢一下子湿了。是薛临,他回来了,只有他,才会这般细致,为她补上所有的疏失。急切着起身相迎,跪得太久腿已经酸软,趔趄着几乎摔倒时,一只手伸来扶住,王十六从睫毛的水汽里朦胧望出去,对上裴恕幽深双眸。 裴恕松开手,放下香炉。 侍从送上金箔纸钱,裴恕点燃了,向着中庭默默行礼。 青烟袅袅,纸灰飘摇着上升,王十六哽咽着,无声唤着,哥哥。 是薛临,只有薛临,才会这般明了她的心思,什么都替她先一步想到。 裴恕再拜三次,回头看向王十六:“亲朋来吊唁时,主家须得叩拜答礼。” 她似乎全然不懂这些规矩。也是,她再狡诈狠毒,也只是十几岁的小娘子,既不曾经过离殇,又无长辈指点,又从何处去懂。而他,原该再晾着她更久,却终是心绪纷乱,如此多事。 王十六默默跪倒,叩拜答礼。是薛临,这般耐心,谆谆教导,除了薛临,还能有谁? “入殓之夜,尚需招魂。”裴恕抬手,郭俭飞身掠上祭棚。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悠长苍凉的呼喊一声接着一声,王十六怔怔望着,脸上一片湿凉。 亦真亦幻,噩梦一般,都随着这一声声,确认了。她失去了薛临。方才所思所想,不过是自欺欺人。 九十多个日夜,所有的希望,失望,此时突然都归于沉寂。去他的报仇,此时此刻,她只想跟着薛临,一起死掉。 “刘宗、刘石虎、刘翠……”裴恕展开南山名籍簿,朗声诵读。招魂之时,当念诵亡者姓名,方能引领魂魄归入坟墓,但王十六既要保密,薛演和薛临的名字,自然是不能念的。 刘宗,是半山腰的猎户,刘石虎是他儿子,刘翠是女儿。一家三口都死了,也好,阴曹地府里一家人还在一处,总好过她孤零零一个,留在世上。王十六喃喃自语:“也好,死了干净,活着有什么意思?” 呼,袍袖带起风,卷着金箔散在空中,王十六抬头,裴恕低头看她,灯火映着凤目,灼烧的光焰:“不。” 第7章 “他是我的人” 不。为什么要死?该死的,从来都是那些造恶之人。 情绪一霎时激荡,又一霎时警醒,裴恕握紧名籍簿,转开了脸。 “郎君。”王十六急急起身,他已经恢复了平静,方才那炽烈外露的刹那,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但,不是错觉,她看得真真切切,那一刹那,他如此坦白地暴露在她面前,就连难以捉摸的夜风,突然也有了温度。“郎君,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无有。”裴恕没有看她,目光停在名籍簿的末尾,从容着念出剩下的名字。 不,不会是无有,他方才分明有话要说。王十六紧紧盯着他,他此刻平静沉着,似深不见底的水,找不到一丝一毫波澜,但她有强烈的感觉,他一定藏着什么极不甘的事,难道他,也曾眼睁睁看着挚爱之人死去? 这认知让她陡然生出亲近之意,急急上前:“郎君。” 裴恕收起名籍簿,迈步离开。夜风习习,冲散香烛的浊气,一阵冷冽。君子修身,要求喜怒不形于色,不侵于心,近来总是想起妹妹,以至于神思不属,方才总是,失态了。 “郎君等等!”王十六追在后面,伸手来捉他的袍袖。 “女郎请自重,”裴恕拂袖甩开,“告辞。” 他翻身上马,踏着浓郁的夜色,奔驰下山。王十六追出几步,他掉头驰向大道,火把光从身后笼着,他萧萧肃肃的身影染一层微红的晕光,苍凉如同群山。 他有心事,或者与她相同。王十六慢慢停住步子,在令人震惊的猜测中,生出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越来越像薛临了。 山影交替着向身前扑来,裴恕勒住丝缰,放慢速度。山道崎岖,又兼是雨后漏夜,原不该疾驰的,只不过此时,其实很想就这么冲下去。若是从这点来看,王十六那种不管不顾的性子,却是比大多数人,要过得痛快。 “裴使节,”山道转折处王崇义突然迎出来,“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进城。”裴恕策马越过,淡淡说道。 “夜深了,路上也不太平,”王崇义连忙跨马跟上,“我送使节一程。” 裴恕看他一眼。他如此殷勤,为的自然是向朝廷示好,给自己留条后路,魏博看起来铁板一块,其实每个人各怀心思,所谓的败相之始。 “裴使节这么晚了还赶着回城,是为了和谈的事吧?”王崇义凑近了,语声恳切,“我从一开始就劝义父不要打,我说皇上圣明,朝廷还有裴使节这些能人在,有什么冤屈咱们尽管报给皇上,有皇上给咱们做主,怕什么?可惜我人微言轻,魏博那些人又各有各的心思,尤其是……” 裴恕抬眼,他咽下后半句话,叹了口气:“罢了,不说这些了,我一心一意盼着能早点和谈,两家罢兵,裴使节要是有什么差遣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到,一定没二话!” 所以他方才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裴恕淡淡道:“有劳王司马。” “跟我客气什么?我老家就在洺州,自然盼着洺州能好。”王崇义笑起来,从马背上探身靠近,“我听说裴使节的母亲,也是洺州人?” 裴恕心里突地一跳,刚刚压下去的情绪翻腾着,重又浮上来,脸上却只是淡淡的:“王司马想说什么?” 火光灼灼,王崇义向他脸上瞧了瞧,并不能看出什么端倪,忙笑道:“裴使节莫要多心,我这人最是热心肠,走到哪儿都爱认个乡亲,要是有什么地方唐突了,使节莫怪才好。” 裴恕望着前方,良久:“司马言重了。” 他不再说话,一幅拒人千里的模样,王崇义有些恼他轻慢,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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