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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1 / 1)

这次和谈他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若是能够结交,对前途肯定有利,此时倒是翻脸不得。 拿过火把在前面照着路,殷勤说道:“裴使节一直 在长安,魏博山高皇帝远的,有些事可能使节也不太清楚,现在我是一心想促成义父罢兵,不过有的人,可不这么想。” 以为裴恕会追问,结果他只是看他一眼,不冷不热:“是么?” 王崇义顿了顿,心里无限狐疑。他带着十几个人硬闯王焕的行营,又赶着来永年,显然是想早点促成和谈,那为什么,对这么明显的暗示全然没反应?难道已经跟那人通了声气?心里一紧,想想又觉得不可能,那人一心要打,怎么可能跟他联手?倒是王十六。 傍晚那会子,王十六跟他,看起来很有些亲密,难道他已经从王十六那里知道了想知道的事,所以才爱答不理的?不行,那疯女人恨透了自己,要是让他们两个联手,准落不到好处。王崇义忙道:“有件事需得提醒裴使节,我那个妹子王十六……” 裴恕垂目,他凑近了,低着声音:“魏博有传言,她可能不是义父的亲生骨肉。” 夜浓得很,火把烧到极致,也只能刺破身前一小团黑暗,裴恕久久不曾言语。他明白王崇义的意思,王十六身世有问题,与她走得太近,有风险。这个可能,他不是没有想过。 十七年前郑嘉与王焕失散,王十六今年十六岁。期间发生了什么,只有郑嘉说得清。若王十六不是王焕的女儿,那么她对王焕的恨,对薛演的孺慕之情,似乎更能说得通。 但。眼前闪过王十六的面容,眉目宛然如画,唯独颌骨清晰执拗,与王焕一般无二。她身上自有一种优雅与粗野的矛盾和谐,其中的粗野,显然来自于王焕。 王崇义等了半天不见他言语,正自猜度时,忽听他道:“知道了。” 他没再说话,控住马不紧不慢往山下走去,四周寂寂,唯有马蹄踩过泥地,沉闷粘润的声响,王崇义左思右想也猜不透他到底做何打算,下意识地回头一望,山顶上火光数点,王十六也没睡,是不是也正在窥探他们。 山上。 “裴郎君要回永年,左司马跟着去了。”周青小声回禀。 王十六看着面前平整的地面,一句话也没有说。去哪儿都无所谓了,今夜她什么都不想管,只要全心全意,陪着薛临。 半个时辰后。 黄靖得了消息匆忙迎出城门,看见王崇义时吃了一惊:“是你!” “是我。”王崇义笑着向他一叉手。三个月里永年城数次易手,他与黄靖几番厮杀,彼此手里都攥着对方无数条人命,这永年城,黄靖绝不会放他进去。转向裴恕,“裴使节,我就不进城了,有什么事叫我一声就行。” 他带着人马掉头离开,黄靖手按剑柄,警惕着四周的动静:“裴公,王崇义阴险狡诈,只怕并不止他一个人来,不得不防啊。” “我已确认过,刺史勿虑。”裴恕沉声道。明面上只他带着使团十几个人,暗地里还有安排,早已确认王崇义只带着亲卫七八个,并无突袭的可能,“带我去祭拜郑夫人的灵柩。” 黄靖怔了下,想说夜深之时不太方便,对上他不容置疑的神色,也只得把话咽回去:“裴公请随我来。” 城中行不数里,便是停放灵柩的寺庙,四周围士兵层层把守,裴恕迈步进门,从未曾钉上的棺盖缝隙里,望见内里烧毁大半的遗体。与薛演父子的遗体一般无二。这把火,据说是王崇义为了掩盖误杀郑嘉的事实,故意放的。 一灯如豆,照着冷清清的灵堂,裴恕默默看着。王十六至今还不曾来过此地。王崇义百般示好,却也闭口不谈郑嘉之死。郑嘉的遗体与薛演父子的遗体,都是烧毁面目,无法辨认本来模样。是巧合吗? 兔走乌飞,眨眼已是第二天清晨。 晨曦穿透层层云雾时,王十六驻马山下,回首遥望。 靠近山顶处青翠缺了一大片,她曾经的家,如今已夷为平地,埋着薛临,压着砖石,又盖一层竹木。一定很沉,很疼吧,哥哥,原谅我的无能,等我杀了那些人,就来找你。 “妹妹把着南山不放人上去,”王崇义自官道上策马奔来,“是不是偷着把薛家人埋那里了?” 王十六回头,他风尘仆仆,乌皮靴上溅满泥水,想来是一整夜不曾睡,追着裴恕去永年献殷勤了。歪头一笑,向他勾勾手指:“阿兄,来。” ? 如?您?访?问?的?网?址?发?b?u?Y?e?不?是???????????n?2?〇?Ⅱ????﹒?????M?则?为????寨?佔?点 王崇义抬眉,戒备着,控马走近:“怎么?” 她忽地凑近,那张脸欺霜赛雪,晨光底下珠玉般润泽的光,王崇义不觉放慢了呼吸,她微微下垂的眸子盯着他,似鄙夷,似挑衅:“裴恕是我的人,你给我滚远点。” 眼梢银光一闪,她拔了头上的素银扁簪狠狠刺来,王崇义一闪一让,欺身来夺,她早已笑着跑开了,马蹄溅起泥水,落在他障泥上:“阿兄这颗头颅,我要定了!” 侍卫跟在她身后,疾驰着向永年方向奔去,王崇义压着眉。裴恕是她的人?笑话,裴恕什么身份,怎么看得上她这么个生父不明的疯女人!但她与裴恕,的确很亲近。男人逢场作戏也是常有的事,况且她生的,的确美貌。 若是让她搭上了裴恕,必定会对他不利,这事不得不防。叫过心腹谋士:“给魏博传个信,就说十六娘子跟裴恕,来往密切。” *** 王十六催马踏上官道。一整夜不曾合眼,许是疲惫已极,反而有种异样的清醒。王崇义指望能攀上裴恕,但裴恕,不会。昨日敛葬乡民时他神色冷峻,当时她没看懂,昨夜守灵之时突然想明白了,他是厌恶她用乡民的遗体掩护薛临。这般心存悲悯的人,绝不会与王崇义同流合污。 他真的,很像薛临。 极远处隐隐现出永年城的轮廓,王十六加上一鞭,飞也似地奔去。 永年城,刺史府。 裴恕合上最后一卷卷宗,微微垂目:“清漳、肥乡、平恩、洺水四县失陷,以永年城伤亡人数为基准,类比城池规模、军民、仓储,四县兵力折损当在两万左右,则州中可用之兵加起来当不足四万,粮草不足半月,黄刺史,可是如此?” 黄靖吃了一惊。裴恕四更过半才开始查阅卷宗,洺州近三年的民籍、军籍、兵器、粮草,这三个月的伤亡、军需和各郡县防卫情况,卷宗高高堆起几摞,一个多时辰便全部看完。交战期间兵荒马乱,除了州府所在的永年,其他郡县都已经几个月不曾上报,他身为刺史都说不出兵马粮草的确切数目,裴恕竟能根据这残缺的资料推算出来? 原本因他年轻,本官①又不很高,心中多少有点轻慢,此时油然生出敬畏,黄靖躬身答道:“裴公恕罪,各处音信阻绝,确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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