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问题不大,他可以硬讲。 “二位听过‘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吗?” 吕布捏捏拳头,“听过,说的就是本将军这种初时被人打压然后大放异彩的情况。” 张燕没有接话,但是也在心里觉得所谓“一飞冲天”“一鸣惊人”说的就是他这种不搞事时平平无奇搞起事来天下皆惊的人。 吕奉先?啧,要不是出了个董卓谁知道他是谁。 不如他黑山张飞燕。 荀晔捏捏眉心,放弃和两个没文化的家伙探讨高深的学术问题。 他想说的是齐威王当年“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让齐国再次辉煌,不是现在的群雄并起啊喂。 知不知道什么叫借古讽今?他们都在临淄了,刚才也提了稷下学宫,往正确的方向想一想很难吗? 要说现在的话,他自己也很符合不出门则已一出门绝后空前的标准,他也是“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算了,略过这个话题。 荀小先生心累不已,开始思考要不要在青州也给军中将领开个成人扫盲班。 之前在并州也有,只是所有人都很忙,劳累一天下来也没几个人能有精力再去学认字,往往先生还没讲一会儿底下就呼噜声一大片,催眠效果绝佳。 但是!关二爷打着仗都还能夜读《春秋》,吕大将军肯定也能啃着《左传》入睡。 等着,他搞定张燕就去劝学,争取所有人都文武双全。 “前面就是书院,这个点儿正在上课,好在今天郑先生闲着,待会儿带你们去拜访拜访。” 先前考试的试卷是郑先生带领书院的老先生们编出来的,出题思路让老人家亲自讲解,张将军能复述几成都没关系,反正他还会再和冀州那边书信联络。 主场交给老爷子,他可以见缝插针刷好感。 …… “齐威王初即位时声色犬马放浪形骸,常常通宵达旦的玩乐而不理朝政,不过耽于声色都是表象,如果齐威王真是个昏庸无道的君主,臣子再怎么劝谏也不会让他在短时间内变成有雄心壮志的君主。” 凉亭之中,郑老爷子正在和儿子郑益对弈。 “商鞅变法两代便使秦成为战国七雄中最强的国家,但变法太过激烈弊端也很明显,主持变法的商鞅最后落得个车裂的下场。与之相比,齐威王的手段就温和许多。” 邹忌为相,田忌为将,孙膑为军师。谨修法律,广开言路,选贤任能,赏罚分明。 不以珠玉为宝,而以人才为宝,用人不为出身所限,有才能者即可破格提拔。 看他提拔的重臣,邹忌为布衣白身,孙膑是从魏国逃来的“刑余之人”,淳于髡本是髡钳家奴,只要有真本事不管什么身份都被委以重任,如此才称得上是“选贤任能”。 郑益抬眼,“这岂不是和青州现在无甚两样?” 老爷子卷起纸筒敲敲傻儿子的脑袋瓜,“倒反天罡。” 是青州现在和齐威王时的齐国无甚两样,不是齐威王时的齐国和现在的青州无甚两样。 郑益小声嘟囔,“又没有区别。” 郑老爷子摇摇头,懒得再和傻儿子说太多,“州牧大人马上就到,你去书院门口迎一迎。” 齐威王变法的目的是成为天下霸主,如今的天下和尚未大一统时的天下无甚区别,他们荀青州的目的会不会也是成为天下霸主? 没到那个时候谁都说不准,不过如果小荀州牧能一直保持现在的爱民之心,他成为天下之主对天下百姓而言未必是坏事。 唉,现在才哪儿到哪儿,操心早了。 郑益知道他爹的言下之意,但是他不想听。 大汉气数已尽天下大乱已至,州牧大人天纵奇才,与其匡扶汉室还不如学高祖皇帝“大风起兮云飞扬”。 人活一世当建千秋之功立万世之业,啊,虽然建功立业的不是他,但是跟着想想也是热血沸腾。 乱世中有个好主公很重要,看看现在的青州,再看看前两年的青州,要不是荀青州他们怕是早死干净了。 祸兮福之所倚,如果不是孔融在北海国胡来,他们也等不来荀小将军这么好的州牧。 他们青州百姓苦了好些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 大半年的时间足够书院走上正轨,如今上课的是书院招收的第一届学生。 人数不多,但各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翘楚。 考试之前书院只有几位老先生撑着,时隔几个月师资力量也上来了。 当然,靠的主要是老爷子们的人脉。 遥想当年,朝廷征召荀爽、申屠蟠、韩融、陈纪、郑玄等十四人为博士却一个响应的都没有,虽然那时一个响应的都没有,但是不妨碍他们按照朝廷历次征召的名单摇人。 叔祖在并州,略过;已经去世的,略过;已经在别处为官的,略过。 筛过一轮又一轮,剩下的依旧不在少数。 和大佬一起玩的也是大佬,能被老爷子们请过来的也都不是简单的人,这么人喊人喊人,一不小心就喊来了两个教导主任。 咳咳,后世戏称陈群、崔琰是教导主任,俩教导主任出现在一个学校也挺有看头。 “张将军是常山人,我还没去过常山,不过听子龙说过常山这些年的情况,是个民风彪悍的地方。”荀晔走在最前面,远远朝书院门口的郑益招招手,然后继续说道,“民风彪悍有好处也有坏处,怕是不太好治理。” 张燕撇撇嘴,“将军多虑,常山的官署除了收钱抓劳力会出现,其他时候根本不在乎百姓死活。” 赵子龙从小天真到大觉得官署还有好官,他可没那么好糊弄。让他来处置常山的官署,把里面的官吏全都拉出来隔一个杀一个都还能有不少罪大恶极之辈成为漏网之鱼。 天下乌鸦一般黑,不只常山官署,大汉十三州所有的官署都是这样。 当官的一个个的风光无限,粮仓里的粮食发霉发臭都不愿意放出来赈济灾民,遭灾的百姓把树皮草根都吃光了,连树皮草根都抢不到的就只能饿死。 凭什么? 张燕眸中戾气横生,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那什么,他说的是前些年的情况,现在和以前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区别的。 别的不说,他这一路上看到的就和以前不一样。以前出趟远门遇到的贼比路人多,这次他从邺城到临淄那么远的路愣是没遇到多少不长眼的贼。 他是贼匪出身他最清楚,山里的贼饿到一定程度不会管过路的是平民百姓还是官,他们只知道再抢不到粮食就会饿死,就算遇到有护卫的车队也不一定会落下风。 他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