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他上层阶级的教养,好歹不会冷眼看着女人在他面前落泪。
可她们打错了算盘。
被他骂哭的女兵也不是没有,又怎么会在乎这群各怀鬼胎,纠缠不休的红粉骷髅。
叫保安的手已经放在了按铃上。
可是她从短暂的打击中挺了过来,那双因他的举动而霎那间空茫的眼睛,又慢慢恢复了神采,笃定看向他:
“你不记得我了,是不是?”
“……”
他按铃的手顿住了。
面前的祁洛,和她认识的祁洛,大不相同。
他冷漠,不耐,眉心永远拧着一道川,好像在心里憋着一团无处发泄的火,整个人都透着股莫名的自弃味道。
她好不容易给养好的少年,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已经是有正经军衔的少校,据说家里非常有财势,家庭和睦,薪水丰厚。
大部分人一辈子都得不到其中之一。
他全都有。
可他依然焦躁不安,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整个人恹恹的,精神状态比离开她时差了不止一点。
她久违地从他眼中又看到了那种讯号。
那种,十三岁初遇那天的讯号。
救救我。
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林星忽然生出了无限的勇气,上前一步,对着阔别五年的祁洛说:
“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如果忘记她,忘记过去的一切,非他所愿,那么她会帮他的。
她会救他。
再一次。
这次,不是为了找回妈妈的遗物,而是为了找回她认识的那个少年。
祁洛表情漠然,面对她的“大言不惭”,唇角扯出一个弧度,意味不明,但反正不是在笑:
“可笑。”
什么猫猫狗狗,也敢同情他。
下一刻,铃声大作。
保安冲了进来。
林星被保安丢出军区的时候,其中一个保安半是嫌恶半是不解地问她: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些女人怎么老往我们少校身上贴?他有那么香?你长这么好看,做点什么不好,非得缠着他?”
林星揉了揉被捏疼的胳膊:“这些?”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谈论的事情,保安虽然不太想跟她开启这个话题,但看在对方还是个年轻姑娘,恐怕是一时糊涂,才误入歧途,破天荒多说了几句:
“是啊,在你之前,就有……我想想,八九十个女人贴上来了吧?豪门有这么好进的?哎哟我人都麻了,有人连女朋友都没有,有人把女人打包往外扔,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林星歪着头,思考了片刻,忽然说:
“谢谢大叔告诉我这些。”
保安摆了摆手:
“你能想开就好。”
“我不会放弃的。”
她的下一句话直接把保安气笑了。
保安再也没心思管这不知死活的小姑娘,转身走了。
三个月后,她考入了战后清点部。
“又见面了,大叔。”
她笑吟吟地站在保安面前。
保安目瞪口呆。
追男人,追出了一个编制。
这是他没想到的。
小姑娘有点东西。
……
林星从卧室出来时,莱茵已经做好了午饭,正把菜端上桌。
车从影喝完醒酒汤没有滚,而是在阳台上打电话。
不知在跟谁通话,语气慵懒温柔,带着些诱哄和安抚:
“乖,昨天我是真有事……嗯,看到你领奖了,你昨天真美,宝贝儿……看上哪个包,直接发我。我也爱你。回见。”
挂了电话,他松了松领口,神色自若地回来帮莱茵上菜。
作为医生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托着白瓷盘的样子,比菜□□人。
林星的目光下意识被这双手吸引。
人类天生就喜欢美丽事物,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可左手蓦然一紧。
祁洛从刚刚牵着林星,给她展示衣柜起,就不肯放手。
她收回目光,尝试了几次抽回手,都没有用。
她没想到,这个人看着高冷,竟然格外粘人。
“祁先生。”她忍不住开口,“可以松开了。”
祁洛装作没听见,对车从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