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觉。”
祁洛一句话,陆觉身后带着的心腹已经自觉围在了简墨两侧:
“简小姐,请吧。”
简墨没有进祁家的门,不能叫祁太太。
所以保险起见,他们只含糊称呼她为简小姐。
简墨也不恼,道了句“行吧”,便留下了。
他们俩的事情,她才懒得掺和。
这种情况,干涉的人越少越好。
陆觉已经控制住了艾萨克,但对方明显不想束手就擒,甚至抽空给了陆觉一拳,这下把他惹恼了,照着人的肚子就是一个膝击,艾萨克闷哼一声,倒退几步,跪倒在地,可视线依旧死死盯着二人离开的方向,狠厉决绝。
那是在朝不保夕的贫民窟,领悟出一套自己的生存之道的眼神。
——咬定的猎物,便死也不会松口。
“有两下子,可惜底子太差。”
陆觉见他失去行动能力,也没再为难他,听到外面车子启动的声音,便带着人,护送简墨回别墅去了。
另一边,林星见挣不开,明智地放弃了挣扎,跟着祁洛走了几步,突然举起被铐住的手问:
“不是说不干涉我?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祁洛紧抿着嘴唇,沉默着示意她坐上副驾,又把手铐另一端重新铐上安全带——和刚才铐简墨的时候是同一个位置。
回程路上,无论林星再怎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得口干舌燥,他都没有再开口,沉默得像只锯嘴葫芦。
回到公寓,刘妈已经煮好了早饭,见他们开门进来,忙起身道:
“二位要吃早饭吗?有些凉了,我去热热。”
祁洛:“不必了。你下班吧。”
刘妈哎了一声,准备离开时,却看到两个人的手铐在一起,顿时惊得魂飞天外:
“祁先生,这是——?”
祁洛轻描淡写地扯谎:
“不小心铐上的,回来找钥匙。”
林星竟然从他脸上看不到一丝心虚。
刘妈看到他神情自若,才反应过来,这可能是小两口的情趣,后悔死问这个问题了,含糊应了声,心情复杂地走了。
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个人。
祁洛躬身给自己换了鞋,又单手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女式拖鞋,弯腰放在林星面前。
林星抗拒地抿唇站在玄关处:
“可以把手铐解开了吗?”
“好。”
进了家门,祁洛隐隐放松下来,利落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咔哒一声解了手铐,收进怀中,又托着林星的手腕查看:
“红了。”
林星不自在地抽回手,揉了揉手腕:
“很快就好了。”
他的手却再次追上来,握着她之前被艾萨克包扎过的左手,掌心包着绷带:
“这是怎么回事?”
“被人用吉他砸到了。弦割的……破了点皮,没大碍。”
“不行。我给你重新包扎。”祁洛不放心,放开她的手,“把鞋换好,坐到沙发上去。”
他刚刚才跟艾萨克打了一架,自己脸上都挂了彩。
却还在想着她已经包扎好的伤,需不需要重新包扎。
林星没有动:
“艾萨克哥哥以前经常受伤,他包扎的手法很好。你不用担心。”
祁洛没有理会,重复道:
“换鞋,去沙发上。”
林星不想听他的,用沉默表达抗议。
见她没有动作,祁洛忽然身子一低,左腿膝盖曲起触地,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脚踝,另一只手已经碰到了鞋跟——
“你起来!”
林星的声音立刻高了八个度,被烫到般后撤一步,满面惊恐。
这个人在干什么!?
手段狠厉、相貌俊美的男人,跪着给自己脱鞋的场面太有震撼力,她本能地心理不适。
她还记得他是怎么把刀架在艾萨克脖子上威胁人的。
怎么能转头就若无其事地像个男佣一样,跪下给她脱鞋!?
他不要自尊的吗!?
林星胸口起伏不定,低头看着男人的发顶,就像看到一个怪物。
祁洛半跪在地,没有抬头,或许是知道林星现在用怎样的目光看他,他直觉地不愿面对,固执重复:
“换鞋。”
林星左右脚相互踩掉鞋子,急匆匆套上他准备好的拖鞋,从他身边一阵风般刮过。
祁洛这才站起,转身去找医药箱。
相似的场景,记得林星第一天被他带回来,也是在沙发上,他替她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