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被推开,又一次次勇敢无畏地迎上来。
那样炽热的、毫无保留的爱,任谁见了都会为之惊艳,继而产生占为己有的心思。
莱茵不就是吗?
可现在,林星不再爱祁洛了,甚至连记起他们的过往都不愿意。
她再也不肯爱他。
他曾经追求的只有他想要的东西,而他所不屑的都因为爱他而下了地狱。
林星决定离开的时候,是有多决绝,就有多难过。
既然已经错过了,再强求,就未免显得难看了——
更何况,祁洛曾经得到过却不屑一顾的东西,如今即使能找回来,也绝不会是原来那个了。
破镜之所以能够重圆,是因为要么根本没有破,要么根本没有镜,要么根本没有圆。
他们之间属于哪一种,祁洛应该心知肚明。
如今要叫她记起过去的那些事情,实在残忍。
陆觉看不下去林星可怜的神情,忍不住开口求情:
“二少爷,算了吧……”
“这里没有你插嘴的余地。”祁洛冷酷驳回了他的求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林星,重复道,“林星,听话。”
此时他冷淡俊朗的面容,蕴着阴云的眸子,林星看来,无比可憎。
林星知道,他看上去给出的让步是“她做什么都不干涉”,但这其中不包括“她不想做什么,也不干涉”。
她依旧是不自由的。
看似他无底线迁就包容她,甚至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但实际上,她没有和他谈判的筹码。
二人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
选择权从来不在她手上。
在战斗力或地位悬殊过大的前提下,林星不会作困兽之斗。
求情没有用,示弱没有用,她知道,他不会再让步了。
“……好。”
她惨白着脸,微微打着颤,任由道尔医生将便携仪器的探测片贴在她太阳穴上,大脑中又开始幻觉般翻搅疼痛。
检测的过程并不复杂,甚至不需要林星回答问题。
寂静的一分钟过去后,道尔医生将仪器摘下,看向祁洛,缓缓摇了摇头。
陆觉和林星都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祁洛脸色更加阴沉,挥手示意二人离开。
林星面色稍缓,祁洛坐到她身侧沙发上,她想往旁边挪,又觉得太过刻意,显得她怕了他,于是强忍着没动。
好在,祁洛坐定后,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二人之间隔了一拳距离。
他双手十指交叉,双臂支在大腿上,侧头,微微躬身的姿态叫他和她说话时,视线略低于她:
“林星。”
她还在微微打着哆嗦,脑海中撕裂般的幻痛正在缓慢褪去,不太想理他。
她脾气好,不代表没有脾气。
“林星。”
他又执着地叫了一声,非要听到她的回答为止。
即使是装出的壳子,也抹不去骨子里的我行我素。
“嗯。”
她被烦得没办法,知道以他的脾气,得不到回应,必定会叫到她耳朵起茧。
他不会对她动粗,也不会碰她,但会用这种极其折磨人的软手段,逼她就范。
“明天,陪我出去一趟,可以吗?”
又是征询意见的语气。
林星只觉得疲惫:
“我的意见有用吗?”
“有。”祁洛望着她,眼里藏着什么更深的、她看不懂的东西,“如果你不想去,那就不去。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你不再逃跑。”
他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
“我不知道要怎样对一个人好。我身边没有可以参考的样本。林星,你可以教我。
“你教我,怎样才算对你好。”
首都首屈一指的青年翘楚、风云人物祁二少爷,拥有坚不可摧的军方基层声誉、一手带出来无数优秀士兵的祁少校。
此时迷茫得像个孩子。
可林星比他更迷茫:
“你为什么要对我好?”
她隐约知道答案是什么,但她不敢往上猜,只敢往下猜。
猜他一时兴起,猜他一时好奇。
猜这或许是首都风靡的狩猎游戏。
祁洛动了动嘴唇,刚想开口,又沉默下去。
反复斟酌后,他说:
“如果你想知道,能不能答应我,明天陪我出去一趟?”
林星面上流露一丝被要挟的不悦,祁洛敏感的雷达立刻侦测到了,自小就懂得察言观色的他,立刻找补道:
“明天不行的话,就后天,后天可以吗?”
他过于急切,像是预感到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即使不是抛弃,主人一皱眉,他也会立刻夹起尾巴,变成飞机耳,来躲避他不想听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