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病?”
祁洛的眼神亮了起来。
她对他有好奇,不再是漠不关心了。
这样就很好。无论要拿什么去换。
“抑郁症。一开始是中度,后来变成了重度。有一段时间,我满脑子都是危险的想法,但父亲逼着我去参加社交活动,出现在大众面前。有一次,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正坐在钟楼楼顶的边缘,所有人都在找我。这条疤就是那一次留下的,父亲用的是钢鞭。”
祁洛握住林星的手,去摸那道横穿胸腹的伤疤。
其实已经很浅了,但他抗拒用药,所以所有的伤疤,都会原原本本地留下。
痛会让他清醒。
痛会让他活着。
林星默然不语,但是指尖在颤抖,甚至在祁洛松手后,还轻轻按在伤疤最重处,轻缓摩挲。
“你知道我最后是怎么下来的吗?”
林星没有回答,祁洛自顾自道:
“我即将掉下去之前,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句不知是什么时候,什么人对我说的话。
“她说,‘*这个世界很残酷,而我们没必要那么残酷。’
“想起那句话的瞬间,我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宴会上还有小孩子,如果他们看到了我的死状,一定会害怕好久。如果我能停止做出这样残酷的事情,会不会有一个人,在知道之后,夸一夸我?”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星,压低声音,像是在哀求:
“嗯?那个人会不会夸一夸我?”
林星被他吻得嫣红的唇瓣颤了颤,刚要说什么,又被他低头覆上。
祁洛含糊自嘲道:
“算了。你说的话,我都不爱听。”
温热液体坠落,沾湿了二人贴合的唇瓣,入口咸甜。
这次林星没有抗拒,祁洛顺利撬开她齿关,舌尖相触的刹那,二人同时微颤,仿佛残缺灵魂在此拼凑成整,又像是荒漠中跋涉的旅人终于入口一滴甘露,于是在此之前的所有苦难都变得可以忍受起来。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他甚至病态地感谢那些苦难,叫他哭得有理有据,叫林星闭合的心扉打开一线,他不再是毫无机会。
不管是出于爱,还是同情。
“唔……”
林星有些缺氧,别开头想逃,却被祁洛扣住下巴,更加凶猛地深入。
在几乎要被溺死的眩晕中,林星眼角溢出一滴生理性泪水,被他舔去。
她气喘吁吁,大脑已经不太清醒:
“简洛……”
流连在她眼角的唇瓣定住。
过了几秒,林星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她有些慌乱,对上他怔愣目光,刚要别开视线,就被一只手覆住眼睛。
“嗯。简洛在这里。”
祁洛的声音颤抖,此时此刻,什么都不敢去想。
她记得的吗?不记得吗?
她把他当成了祁洛,还是简洛?
不要问,不要戳破。
他随手拿过刚刚脱下的衬衫,盖在二人头顶,光线昏暗,看不分明。
也不需要看得分明。
她想把他当成谁都可以。
第61章 千疮百孔
林星只觉得眼前一黑, 一片阴影兜头罩了下来,唇瓣上的吻变得热烈且绵长,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嘴角淌下, 又被他用拇指抹去。
他捧着她的脸,吻得虔诚,舍不得离开,缠绵得像是今生最后一个吻。
林星身子发软, 腰被他紧紧扣住,贴在身上, 被迫抬起头,在昏暗的、什么都看不清的衣物布料之下,承受着他的掠夺。
粗重喘息声、细碎水声和吞咽声在狭小昏暗空间里异常清晰,睁眼还是闭眼,好像都没什么区别。
氧气稀缺,她的脸颊已经涨得通红, 伸手推拒着,不小心触到他布满疤痕的温热皮肤, 又颤抖着收回, 被他紧紧攥住手掌,按在胸口,不让她逃开。
他偏要她看到、摸到他的伤痕, 要她怜惜,要她犹疑。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舌头和嘴唇都有些发酸, 唇瓣微肿, 泛着嫣红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