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转与赵四,温笑道:“殿下,你与云倾丫头原是患得一种病。但殿下你吉人天相,敢为天下人不敢为之事,便能不自苦,只苦天下人。”
“而这丫头。看不穿、悟不透,只是在苦崖之间回走。既放不下,又拿不起,以至于苦上加苦。”霓虹轻轻摇摇头,又与云倾宽慰道,“不过苦又未必是坏事,尝得到苦,便是还有念想。到我这般年岁,你就会懂得。苦也好,甜也罢,有份念想终究是好的。”
“但。丫头你亦有自己的机缘。”霓虹冲严夕一眨眼。
严夕躬身与霓虹奉上一黑漆瓷盘。瓷盘正中摆着三枚铜板。
霓虹起手抛起三枚铜板,又以瓷盘接住,而后与云倾顽笑道:“你若留在这点苍宫中,拜我为师,我定护你百岁无忧。只是这端王府的王妃却不兴再做了。”
“你若有心坐那端王府的王妃。老身便有丑话要说在前头。便是不仅你前路难测,端王前路亦会变得难测。”霓虹说话间,招严夕与二人各上了一碗药膳。
赵四不接药膳,只是执住云倾的手。
云倾回望赵四,轻声问:“夫君若是云倾,夫君会如何做?”
“我会。”赵四不假思索道,“选那条不平稳之路。”
“若是那条路是死路呢?”霓虹半讥半讽。
“那我就把那条路走活!”赵四与霓虹躬身见礼道,“仙子莫要亦通天手段威吓我家娘子。说来,她若拜入您门下,受您庇佑,这本就是通天的好事。而今,要她舍了这等好事,随我受苦。本就是强人所难。而娘子要我替她选。”
赵四顿了顿,松开云倾的手,与霓虹道:“我自是希望她能留在点苍宫,不必与我去应对山下那些荒唐事。”
“妙呀!”霓虹抚掌称赞,又冷脸直击要害道,“这便是你前路荒唐的缘由。堂堂一端王,做事如何只想着护左右周全?我若是你,定是要将云姓这丫头先许与六皇子,再许以三皇子……让他们兄弟阋墙,斗个干净。”
“这也是为何。云倾是我娘子,而不是六皇子、三皇子娘子的缘由。”赵四不屑道,“大道在前,阳谋亦可,何必用些见不着人的招术。”
“那云丫头,岂不是成了你的软肋?”霓虹闻声便笑,却是将目光投与云倾。
云倾眨眨眼,泪珠竟是“噗噗”而下。
“娘子?”赵四只当霓虹说到了云倾的痛处。
不料云倾竟是扬唇与霓虹挂笑,道:“仙子这话似是说对了,又似是说错了。这世间但凡活物,怎会全无软处。殿下若是愿以云倾为软肋,是云倾之幸。云倾明白了,云倾日后定不再摇摆,不再想一些成人之美的糊涂事。”
“这便对了。”霓虹满意地点点头,又有严夕吩咐道,“去把柳姑娘寄来的书信给云丫头拿来。”
第70章 现在我是端王
严夕依言拿来书信,赵四信手接过,展开先看。看过,递与云倾,含笑道:“娘子且看看,你之所忧,非柳含烟所想。日后千万莫要再挂怀。”
“当真?”云倾翻看书信看了看,继而将其折好,塞回到信封中,递还与严夕,柔声道:“既然夫君劝云倾莫挂怀,云倾定不挂怀。”
云倾话音未落,霓虹摇头淡笑着惋惜道:“痴儿,痴儿,竟看不穿柳家那丫头以退为进。你只当柳家那丫头是赶着将身家交付与你妻,你可想过,预先取之,必先与之。柳丫头以退为进,正是将你们二人拿捏个紧。”
霓虹数落着,抬手示意严夕送客。
赵四抬眉反驳道:“仙子错了。含烟那丫头既是敢将柳家家私尽数赠予我妻,我岂有不收之礼?至于仙子所说的以退为进,仙子又可知晓,这世上还有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道理?我自问不是痴儿,仙子若还有别的计较,可再明示一二。”
“老身无别的计较。老身只想说与殿下一事。那便是于殿下这等人品,齐人之福,并非难事。反之,若想弱水三千取一瓢,才是真真的难事。殿下且记着。”霓虹慵懒地同赵四摇摇头,已别开眼,不再看赵四。
赵四意会,正打算退去,忽闻甲子房外传来了吵闹声。那吵闹声越来越大,大到连站在霓虹身侧的严夕都皱了皱眉。
“是何人在殿外吵闹?”严夕挺身与殿外一问。
殿外立即有女子应声。
“回师姐。听说是宫主座下弟子惊九霄在喧哗。”
“所为何事?”严夕冷下脸。
女子又答道:“是为了请师尊为一人号脉。”
“荒唐!”霓虹闻声则怒。
严夕说和道:“师尊,严夕也偶闻九霄师妹威名。严夕听说,九霄师妹义薄云天。今日闯禁,或是另有隐情,还请师尊宽择一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