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家全点三个族兄弟,一人扛只羊离开,孩子们吆喝着跟去看热闹。
余下的人该干啥还干啥,挑水的、倒土的、和泥的,说笑着忙成一团。
陶椿凑邬常安耳边嘀咕几声,他点点头起身离开。
一盏茶后,邬常安拎着四节羊小肠过来,问:“是这个吧?这个长度可以吗?”
陶椿点点头,她拎着铜壶倒出里面的东西,一条沾满草灰的羊小肠倒出来,她捏起来递给他,说:“天热,这东西容易坏,你抓紧把上面的肥油刮下来,再用草灰和皂角多搓一搓,末了埋草灰里埋一夜。对了,可别搓破了啊。”
邬常安“噢”一声,他迟疑了片刻,去灶房拌一钵草灰水,直接坐陶椿旁边刮肠油,让她盯着,免得他不小心给弄坏了。
“炖羊肉费时间,天不黑吃不上嘴,我煮了半缸苞谷面粥,你们先喝一碗垫垫肚子。”姜红玉出来喊。
“大嫂,我走不动了,求你给我端一碗。”陶椿嘻笑着说好话。
“忘不了你,已经盛好了,不烫了给你端出来。”姜红玉走出来,免得进进出出的人绊着她。
陈青榆他们纷纷起身走过来,从筐里拿碗进屋盛饭。邬小婶嫌他们身上的羊骚味和汗味熏人,捂着鼻子跑出来。
“我去挖半筐婆婆丁,晚上拌着吃,免得明早睡醒都上火了。”邬小婶提起空竹筐,
她朝看宰羊的孩子们吆喝一声,带着这些小帮手去断头峰上挖婆婆丁,山谷里的婆婆丁已经被一百来张嘴吃完了。
姜红玉等灶房空下来,她进去端出两碗金黄色的苞谷粥,苞谷粥煮得稠,放得久了,最上面凝出一层粥皮。
邬常安还在忙,手上不得闲,陶椿吃完自己的一碗,再端一碗让他就着她的手吃。
肚里有食了,饿得心慌慌的感觉褪去,陶椿又歇一会儿,她打起精神去看和泥制陶的人。
挖了六天半的土,拢共有二千五百多筐,筛完后估计还有二千筐左右,堆在油坊门前的空地上堆了三十余堆的土堆,个个比人高,夜里看着忒吓人,像坟包,尤其是还挨着老陶匠的阴宅,更吓人。故而胡二嫂在其他人的催促下,没等陶椿的吩咐,赶忙决定把土和成泥,打算先做一批陶器出来。
陶椿转一圈,她找到李渠,说:“你明天安排几个人送五只羊回去,分给留在陵里的人吃。”
李渠“哎”一声,他欲言又止地看着陶椿,见她要走,他不再犹豫,小声打听道:“陶陵长,你打算怎么惩治李大李二?昨晚的事邬管事都跟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