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人叫住:“奕惊,你留在车里。” 郑奕惊扭过头:“为什么?” 祝云乐微微侧目看他,眼神像是安抚,但很快又一脸混账道:“我体质差,共用一把伞怕淋着雨会感冒。” 话都说到这份上,郑奕惊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像是胡闹、不懂事了,他愤愤然把自己摁回座椅上,手里的斗笠塞给他:“那你千万别淋着雨,豌豆公主。” 祝云乐笑了笑,撑开伞下车,合上车门前竟然还有脸警告他:“千万别下来啊,我可不会照顾病号。” 郑奕惊瞪他:“赶紧走你的,拜拜!” 头顶又响了几声闷雷,他不知道祝云乐什么时候回来,山上也没什么信号,打个游戏动不动就掉线,他叹了口气,退出游戏,躺在座椅上无聊得转着手机。 这一躺他险些睡过去,手机在他腿上“嗡”地一抖,拿起来一看,可以,没电关机了。 他撑着脑袋看向外边,细密的雨丝织成一张不透风的大网,把不远处一只圆滚滚的小黑球严严实实裹了起来。 诶,小黑球。 他睁大了眼睛望过去,黑球紧挨着一株铁树在躲雨,但还是被雨丝刮到,冻得抖了抖,打了个喷嚏。 郑奕惊立马忘了祝云乐走前的警告,从后座翻出之前落下的棒球帽,开门进到雨中。 细看他才发现那不完全是个黑球,它的半边耳朵还是白的,肚皮圆滚滚的,是一只怀孕了的奶牛猫。母猫无处可躲,一双绿色的眼睛警惕地盯住他,前掌轻轻抓地,似乎随时预备着给他一爪。 郑奕惊缓缓走近,蹲**,手里的棒球帽遮在母猫头顶十几厘米的位置,正好挡住从铁树叶片上滑落下的水滴,他低下头:“喂,你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问得一本正经,好像人家听得懂一样。 母猫一歪脑袋,许久才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额头抵上他的裤腿,像一个不太熟练的撒娇。 郑奕惊眼睛睁大了一圈,伸手给它顺了顺毛,母猫堪称温顺的态度几乎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奶牛猫可是出了名的神经质不亲人,尤其是这种怀了孕的母猫,惹毛了会有多凶他完全可以预见,可竟然……这么乖的吗? 他抱着猫回到车里,抽了几张纸巾给它擦干湿漉漉的毛。 没一会儿,雨停了,猫咪坐在他腿上,仰头望见乍破的天光,眼睛忽闪一下,它细细地“喵”了一嗓子。 郑奕惊仿佛听懂了它的意思,打开车门将它轻轻放在地上:“再见。” 奶牛猫回头看他一眼,很快消失在树丛中。 不待他重新回到车上,有人走近,一把揪住他的后领,没好气地问:“不是让你别下来吗?” 这下别说半个肩头,他全身都湿透了,短袖胸口还有大腿,都有一串不知道从哪蹭来的泥点。 祝云乐简直莫名其妙,“你刚跟土行孙打过一架?” 郑奕惊转过身,没回答,静静瞧着他,睫毛未干,湿漉漉的胡乱纠缠在一起,抬眼看过来的眼神可怜又好笑。 祝云乐心里蓦地一软,上手擦掉他下颌沾上的小泥点,再一拍他的后脑勺:“小朋友,走了,赶紧回家洗澡去。” . 望江楼。 郑奕惊热气腾腾从浴室里出来,祝云乐坐在床边,随意一抬眼,脸色变了:“你腿怎么了?” 他穿的这一身是新换的短袖中裤,祝云乐这才注意到他两条笔直的小腿上起了一层小红疹,密度不大,在这种季节很容易以为是蚊子包,但他皮肤白,又刚洗过澡,身上一泛红就相当明显。 祝云乐走近,抓住他的小臂往内侧看,同样一层红色丘疹。 郑奕惊别扭地抽回手:“不是蚊子咬的吗?” “那你也太招蚊子喜欢了。”祝云乐扫他一眼,“过敏了,小少爷,还说我豌豆公主呢。” 他拿了伞边往外走,嘱咐他说,“我去给你买管药膏,今晚你就在这儿睡。” 郑奕惊在他身后哦了一声。 一连几天,他被祝云乐丢在民宿,出去拍摄再没带过他。 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郑奕惊快要无聊死了,淘宝下了个订单,接着躺在床上翻朋友圈,看到新加的陈橘心发了张山上的速写画,他随手点了个赞,下一秒就收到女生的表情包骚扰。 郑奕惊耐下性子陪她斗了几张图,斗着斗着就没了性别意识,怀疑对方是女版简小红。 本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陈橘心问他:还在上学吗,你是哪个学校的呀? 郑奕惊懒洋洋地回道:凰艺的。 下一秒—— 陈橘心:啊×100! 陈橘心:我好想去凰艺! 郑奕惊:来呗。 陈橘心:考不上QAQ 郑奕惊:哦,那你换个考得上的 郑奕惊:这样心里好受点 陈橘心被他伤到,发了个大哭的表情包,拒绝和他说话了。 郑奕惊在民宿躺了四天,躺得他觉得自己不是在旅游,而是坐牢。 等身上的红点点终于消下去,他立马蹦起来跑去刘奶奶的小院里堵祝云乐。 祝云乐推开门,略微惊讶:“你怎么来了?” 郑奕惊瞪他:“我不来,你是不是临走的时候都想不起来还有我这人?” 祝云乐失笑,揽他进屋:“瞎说什么。” 黑白电视机旁,那瓶阿萨姆奶茶依旧满满当当地立着,连位置都没挪动一下。 郑奕惊看着它,心里一闷,发现自己更小心眼了。 他宣告说:“我要回来住。” 祝云乐抬手掐他的脸:“你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敏的?” “说不定就是蚊子咬的呢。”郑奕惊偏头避开,“你们还说这里有蜘蛛,我住几天了一次都没看见。” “那是采楠说的,又不是我说的。”祝云乐叹了口气,心有戚戚然,“她那个时候说有蜘蛛,我跟史波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见,可她一到晚上就疑神疑鬼,狂打电话鬼叫让我过去,都给她折腾怕了。” 郑奕惊听罢眨了眨眼睛,开始觉得他有些惨。 “不闹脾气了,晚上我陪你去那边睡,行了吧?”祝云乐说。 “什么?”郑奕惊一愣。 祝云乐没再作声,收拾了桌上的瓷碗果盆,捡了个红苹果塞到他手上,转而出门。 自从来时第一天,郑奕惊误会他要把自己往民宿赶后,他就再也没有问过诸如“你是不是很喜欢我,不然怎么这么黏我”一类的话。 郑奕惊默然注视着祝云乐,看他弯腰在院里的水龙头下将盆碗洗干净,递给从厨房走出来的刘奶奶,眉眼微弯自如地同她说话。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只要看见他,自己身上的所有喜怒哀乐好像都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