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们攥在手中,黎骥程就不敢轻举妄动。
拿着手机的人刚才也参与了针对明珠的调查,跟其他人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如同噪声污染般咄咄逼人地摧残着她的神经。
可到了黎骥程面前,一个字都不敢忤逆。
黎骥程话音一落,他就将手机上的摄像头对准了明珠,让黎骥程看了一眼。
黎骥程说了声“好”,随后对着镜头说:“我现在出门在外,这件事本应该等我回来再处理,但是你们没有依照规矩办事,我只好先在视频里说了。”
拿着手机的人对他说:“黎总您这是说哪的话,我们就是严格依照规矩办事的。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这么武断不太好吧。更何况您还是当事人之一。”
黎骥程就说:“当事人是两个,你们为什么先问一个?我现在要说的就是这件事。请停止你们对明珠的盘问,她什么都不知道,那天是我对她做了不妥的行为,我对她的感情是单方面的。至于有没有违规操作,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你们说了算,要看切实的证据。你们拿不出证据来,就不能够说我对她包藏私心,否则就是造谣诽谤。”
“这……”
所有人都哑然失语。
哪怕只是在屏幕里面的画面,他的突然出现也让明珠感到了惊喜。
要不是他打了这通视频电话,明珠都忘了可以远程联系他。
关键是她刚才一直被这帮人看得死死的,压根没有时间给黎骥程打电话,连最基本的自由都因为他们的控制短暂丧失了。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人迟疑地说道:“黎总,您这样插手不太好吧。”
黎总似笑非笑:“我这不叫插手,这叫涉事。你们不是很清楚地看到照片了吗?比我看到得早。我今天上午一下飞机就看到了这件事,现在还没来得及出航站楼,你们应该能看到我身后的背景。”
他身上强大的气场令人害怕。
明珠早就在和他的日常相处中习惯了他的做派,所以并不觉得他这样雷厉风行却又笑里藏刀的模样瘆人。
可其他人是很少看到他笑的。
他现在笑得越是从容,其他的人就越是胆寒。
就因为他们对明珠一上午的圍堵和针对,已经从占理的一方变成了无理的一方,在面对黎骥程时当然会心虚。
黎骥程又说:“这件事到目前为止,都是匿名舉报的,举报人没有露面。我想我可以理解为举报人害怕遭到我的打击报复,从而选择这种方式,也可以理解为举报人是我身边朝夕相处的同伴。畢竟我请假的状态,公司的每一个人都能在钉钉上看到。不得不说,这个人很会挑时候。不过既然匿名举报是允许的,我也就不去深究是誰干的了。”
明珠在心里百转千回地想了一万种方式来夺回自主权,结果他只用三言两语就掌控了局面。
她见此状况还是有些挫败的。
只是跟挽回局势比起来,还是让他来主导比较妥当。
她在一旁默默听着,只觉得倍感踏实。
他即便是远在天边,也没有放任她一个人承受这些,足够让她彻头彻尾地再爱上他一回。
她自然是不相信黎骥程会放弃追查的。
只不过他现在跟这帮人说起来,不得不说假话。
——再怎么样,面子工程都还是要做的。
这是作为成年人的风度。
他打这个视频电话就是专程来慰藉她的,虽说是来迟了一点,但这也属于遭人设计后的不可抗力。
这么说起来,隐藏在暗处的这个人,居心实在是有些阴戾歹毒。
黎骥程说的没错。
匿名举报是在规定的范围内允许的,他身为当事人没有立场去
揪出这个人,否则会染上避重就轻转移焦点的嫌疑。
他故意提到这个人,又大度地说不深究,是一种很绿茶的行为。
——引导,但不背锅。
其他人未必就在这个匿名举报的人的阵营里,并非与之为伍,此刻听黎骥程这么一点破,心里顿时觉得这个人用心险恶,还把他们当枪使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谁玩聊斋呢。
公司里有这么一号人,谁倒霉还说不定呢。难保这回把黎骥程送上了断头台,他们自己日后不会被这个人像这样在背后捅刀。
这么说来,黎骥程的遭遇竟然让他们共情了。
毕竟他们每个人都不能算是完全干净,工作久了多多少少都有几滴污点。
明知道黎骥程这话说出来是在离间他们,让他们从内部分裂,不愿蹚这趟浑水的“叛徒”还是陪他演了一出愿者上钩,马上就临阵倒戈了,口风松动:“我看这件事还是等黎总回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