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么不稳重,也不像你”王玖镠指间一颤,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心虚
“这两字似乎从没有人在我身上用过,你……你为何这么觉得?”
“说不清”茅绪寿侧过半脸瞥来,随后又垂下了眼睛
“但是我觉得你有盘算,我,还有他们都不晓得的那种”话音刚落,王玖镠忽然扯回了那只快要被他捂热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地停在了花厅门前的矮阶上,茅绪寿的脸上倒没多少意外,反倒是他自己口吻谨慎起来
“那你觉得,我的盘算是哪些?”风由北起又搅浑了檐上混沌的积云,王玖镠束发的那条总扎不牢固的绸带一松而散,被这掺进了雪片的风扯拽着飘到了院中的一棵月桂枝上,原本黯淡无光的深绿间闯来了一抹辰砂的明晃,单薄地在一众随风颤颤的暗沉之上明艳着
茅绪寿唇间微颤,启唇之后的这句似乎是原本咽下的搪塞
“不知道,总之不是坏的”王玖镠不知自己是措手不及还是心里有愧,他确实没了平日里的沉稳,因为此时的自己连笑出一个搪塞回这人都被他这句吞吞吐吐的话给打得心上慌乱,他垂头匆匆上了矮阶,碰巧在伸手推门那刻被里头的钟管事先一步推开
“两位小师傅快回屋里罢,年关之前最能冻伤了人的怕就是这三五日了”王玖镠瞧见他与身后看着自己有些发窘的吴巽都已换上了大氅,不禁蹙眉问他们去处
“他那大师兄大清早不是就恶人告状地抱着刘观主的尸身在菜市口么,那会儿聚了不少身上散着鬼气的人,还有一些夜里被砸了堂口的各个也都是咬牙切齿地要找水元观弃徒算账,我们想趁着现在看看情形”
“麻烦钟叔也就罢了,昨夜跟你交过手的那么多,你是去自投罗网么?!”王玖镠当真想问问段沅昨日分开一夜这人是在太瀛观吃了些什么“豁然开朗”的仙药,平日里这种嘴上刻薄的当真是轮到谁也落不到茅绪寿身上,自己脑袋还没转过个什么嘲讽吴巽,这人竟然脱口就来
吴巽可不敢回身去瞧刚刚王玖镠忽然出门后这一屋子能把他生吞活剥了的眼睛,只是挤眉弄眼地嘀咕了一句
“去打人斗鬼都比在这挨骂的舒服”茅绪寿说什么也想跟着去,可这庐州城里晓得水元观有一位眉清目秀,俊朗如仙的百姓可是十有捌玖的,毛诡甚至厉呵了几声也没让他消下念头,也不知段沅是脑袋转到了什么古怪地方,竟然忽然一拍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