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鲁博忍不住说:“你怎么确认自己爱上他的?你确定那是爱?不是别的什么?” 秦深严肃起来:“我当然有肯定自己情感的能力。” “比如现在,我就迫不及待地想看见他,脑袋里的记忆总会联想到他身上去,我需要解决的问题是,我不能保证他会爱上我。” 鲁博却拍案大笑起来:“老大,我真没想过会有今天。” “如果是以前,是别的Omega呢,我敢打赌,你只需要做一件事,穿上军装,勋章一带,兜里拿几张卡,把你资产一亮,就等着结婚申请通过好了。” “况且,你还是这一辈仅有的S级Alpha,哪个Omega会不喜欢呢?” “可现在好了,天道有轮回,你现在喜欢的Omega,看着呢,不怎么喜欢Alpha。” 他确实不大可能喜欢Alpha,飞船里摩罗果和白兰地融合的气味突然涌入记忆,那人把他反压在船舱上时,膝盖顶住他腰窝的力道足以绞杀猛兽。 霍承星就是Alpha,他不会让另一个Alpha压制他的,按常理他的性取向应该是Omega才对。 秦深可以忽略这一点,他们都已经互相标记过了,领了结婚证,生米煮成熟饭,性别这条鸿沟也完全可以跨越。 “所以我要追求他。” 原以为这世上,已经没有能难倒秦深的事了,结果遇到霍承星以后,他的每一步都谨慎小心,摇摆不定。 鲁博说:“要说全联邦哪个Alpha能配得上他,赢得他的芳心,我肯定会压你的。” “因为我们已经结婚了?”秦深说。 “不,这点算是你们有缘分,我是说,普通Alpha都走不进他的眼睛里,更别提心里的。” “你没发现么?” “除了你,他都没正眼看过这里的任何一个Alpha。” “老大,我知道的方法比较俗套,鲜花香水烛光晚餐,Omega需要Alpha展示出他的经济实力,这样才让他们有安全感。” “他并不喜欢脆弱的东西,比如鲜花什么的,没有意义。”秦深想了想说,“不过,投其所好一定是对的,我可以送给他想要的,但不能立刻。” “我想留住他。” “确保他会留下来为止,哪怕,并不是为了我。” “这想法就太坏了。”鲁博摸了摸鼻子,被秦深的话惊到了:“这不就是捆绑play么?” “什么play?” 人群里总有冒牙尖儿的。 “老大,你们要play什么?” 秦深已经不在听了,他转过头,一瞬间,心跳频率可以比敌舰锁定警报更急促,腺体突突跳动,白兰地信息素不受控地溢散。 先是他投去的目光,再是Alpha们的欢呼声。 霍承星来了。 回到海虹舰队,霍承星去洗了一个澡,发梢还凝着水珠,顺着脊线滑进腰窝,峡谷里的风沙给他洗了头,他也受不了身上那股厄兽尸体的味道。 他身上穿着的就是普通的白色衬衫,塞进一条黑色长裤里,大长腿跨过来,乍一看,比其他Alpha的生命线还长。 他一过来,Alpha们就朝他举起酒杯,咕噜两声一口吞下,继而大喊着他的名字。 这是什么意思? 霍承星站在原地,有些不解,好像叫的不是他自己。 远远地,他一眼锁定了秦深,那人像混沌中唯一静止的坐标。 后者朝他招了手。 介于他对刚才这些人举动的分析。 他今天不喝酒就会被看不起是不是? 霍承星还真没有喝过酒,中心的音乐太吵了,吧台倒是有消音设备,他走过去,坐到了秦深旁边的座位上。 “晚上好。”秦深就看着他,目光匆匆从湿润发梢巡弋到泛红的踝骨,再别开眼,问:“身体还适应么?” “好着呢,我又不是弱鸡。”霍承星回答。 秦深继而点了点手腕上的通讯器,“有个东西你会喜欢的。” “看看?” 霍承星打开通讯器,立即弹出了秦深发来的邮件,他打开,是一段视频,正是霍承星第一视角杀穿红狼黑甲的画面,简直和机甲模拟游戏一样,高强度的操作,代入一下,可以爽得让人头皮发麻。 秦深保存了那段画面,他说:“我会把这个上传到星网上,那样,全宇宙的人都可以看见。” “这应该算是能庆祝的一件事?” 霍承星立即笑了,他突然觉得今晚的秦深都变得顺眼起来,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冰山块儿都能变成冬日暖阳。 陆晖要是看见这段视频,一定难受得红酒都咽不下去了吧。 霍承星沉住了气,他没有拍着桌子大笑,只是露出相当赞同的眼神。 秦深明白这件事他做对了,更自然主动的问霍承星:“你想喝酒么?” 他手里握着玻璃杯,里面是琥珀色的水。 “当然。”霍承星打了个响指:“给我调一杯。” “要什么?”鲁博上前来。 什么酒?霍承星想了想,要说喝的,记忆里只有医疗舱的葡萄糖点滴,他还真叫不出别的名字,鲁博一直在等他给出个答案,他沉默了一会儿。 “白兰地。” 他说,旁边的人握着酒杯的手一顿,酒水泼湿了裤管。 “马上。”鲁博笑盈盈地去酒柜上取了瓶酒,立即给他倒了一杯。 “这是好酒,你值得一试。” 鲁博将酒杯推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表情?鲁博的嘴巴都咧到军舰外边去了。 霍承星接过这杯酒,递到了自己嘴边。 秦深只是沉默地在旁边看着,看着杯沿擦过霍承星的嘴唇,酒水慢慢流进来,进了霍承星的喉咙里,他自己却先下意识地咽了口气,好像喝酒的人是他自己,虚无的烈酒冲击着他的头脑,变得昏昏沉沉,这里的灯光可能影响了他。 霍承星的侧脸被光影雕琢得模糊而深邃,额角折过船舱顶灯的金线,将眉骨阴影斜斜劈入眼窝。 秦深仰颈又饮下一杯酒,琥珀色液体裹着灼烫滑入喉管,却在胸腔烧出一片更深的荒漠,这治不了渴,他的喉咙依然觉得干涩。 霍承星尝了一口白兰地,原来这就是酒最真实的味道,舌头上最初是辛辣,继而像是熟透的葡萄在橡木桶里发酵出的酸涩,裹挟着焦糖炙烤后的烟熏感,变成冬夜里壁炉边剥开一颗沾了炭灰的蜜渍橙子。 酒水在胸腔化作温吞的暖流,让他的眉头紧锁,但他不想在别人面前,显得自己生疏,什么也没有说,直接闷头把一杯都饮尽了。 事实证明,精神力对酒精起不到壁垒的作用。 他果然,很讨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