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族的,你大可不必如此敌视我。” 阿缠觉得挺有意思,事情发生一年之后,竟然有人来给她做主了。 可惜,他们来晚了。 阿缠眼睛弯弯,对季庄说:“我还并未开始敌视你,如果有一天我看你不顺眼,你就应该和晋阳侯一样,一年之内先死小舅子,又死儿子,再死女儿,最后连心爱的夫人都会被关进镇狱。” 在阿缠这一句一个死字下,季庄忽然觉得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不清楚季婵的底气究竟从何而来,对她的话并不全信,却也有了几分退缩之意。 “替我给晋阳侯带句话吧。”阿缠感觉手上的糖饼都有些凉了,便没兴趣继续和这人闲聊,直接说了重点。 “什么话?” “从薛明堂杀我的那天开始,我与晋阳侯府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让他不必担忧薛氏的死活,因为他们夫妻迟早会在镇狱团聚的。” 季庄面沉如水:“季姑娘这话未免嚣张了些。 阿缠的话不止在挑衅晋阳侯,更是不把他们季氏放在眼里。 “嚣张吗?你以为,晋阳侯为什么让你来找我,而不自己来,是他腿断了,不能走路吗?” 季庄想到,他也曾问过堂弟同样的问题,堂弟却只推说他这个女儿对他心中有怨,他们见面便会争吵,现在看来,堂弟瞒了他很多事。 见季庄不语,阿缠便道:“给你个忠告,不该插手的事不要随意插手,这样才能活得长久。” 说完,阿缠瞪了一眼那个挡住她路的护卫:“让开,别挡路。” 那护卫也不是个蠢的,这姑娘几句话就惊住了主子,主子没有吩咐,他也不敢惹怒对方,只能乖乖让路。 不管季庄有没有听进去这个忠告,最后他也没让人拦住离开的阿缠。 对阿缠来说,季庄还没有重要到能让她记住的地步,不过这件事倒是提醒她,若是有时间,应该去见见薛氏了。 她还以为,薛氏被抓进镇狱,晋阳侯该放弃她了,没想到他竟然能为薛氏做到这个地步。 找来主支的人让她重归季氏,他是觉得,与自己和解,自己就没有理由针对他们了吗? 回到家中后,眼看已经是巳时末了,她放下手中的东西,便去慧娘的房间中翻找棉线。 将找到的棉线捻成合适的粗细,随后便用炭炉融化黑蜂蜡。 黑蜂蜡产自黑蜂蜂巢,黑蜂只生于阴地,蜂蜡中阴气很重。蜡块陶罐中加热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开始融化,原本黑色的蜡块融化后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阿缠取了些蜡液,将棉线浸入其中,等蜡液浸透之后,将其取出,便是烛芯了。 她并没有准备蜡烛的模具,最后在灶房晃悠半天,只好拿出一个碗来,将烛芯用蜡液黏在碗中固定好。 此时黑蜂蜡还在炉子上咕嘟咕嘟冒着泡,阿缠将碾碎的条草一点点加入蜡液中,透明的蜡液先是变成黄色,然后蜡液中心忽然出现一点红色,随后红色逐渐蔓延开来,就像是血的颜色。 条草是一种异植,长得像是舌头,食用这种东西,能够让人不被迷惑,但若是外用的话,却能够迷惑人眼。 用它来迷惑普通人的眼睛,并不会有所损伤,效果来得快去的也快。 阿缠将完全变色的蜡液倒入碗中,等凝固之后,这香烛就算是完成了。 不过她等了一个时辰再去看,蜡液似乎还没有凝固。阿缠想了想,去柴房取来小半碗阴柳木生出的水,她将水盛在大碗中,将装了蜡液的小碗坐在里面。 不到半个时辰,香烛就彻底凝固了。 依旧是酉时末,阿缠拿着制好的香烛和两支蜡烛出门点灯笼。 不过这一次,她只点亮了一个灯笼,那暗着的灯笼下就出现了吕如卉的身影。 “季姑娘。”吕如卉的声音比之昨日显得有些缥缈,连身形都越发模糊。 她毕竟只是寻常鬼魂,没有足够的阴气支撑,再过两日,阿缠怕是都看不到她了。 “稍等。”阿缠将盛放香烛的碗放到地上,然后点燃了烛芯。 那烛火燃起来的时候出现的是绿色的火焰,不带丝毫的热度。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ü?ω?ě?n???????????????????则?为????寨?佔?点 阿缠甚至没有出言提醒,吕如卉已经不自觉地飘到了火焰上方。 只在火焰上片刻,吕如卉的身影便清楚了许多,她感觉自己的思绪也不再那般混沌。 阿缠见到她的改变很是满意,说道:“等香烛烧完,你看起来就和普通人一样了。” “多谢季姑娘。” “先别谢,我的话还没说完。”阿缠提醒道,“这香烛的效果能持续五日,白天日光太盛,香烛提供的阴气很容易散去,所以你只能在太阳落山后出行。” 吕老板点头,表示明白。 “你身上的味道有迷惑人眼的作用,能够让大部分人将你视为普通人,如果你家中并无修士,应当不会被人勘破身份,但你出行时还是要小心避开夜间巡逻的人,尤其是明镜司卫。” 阿缠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再被白休命找上门。 “我会小心。” 香烛燃烧得很慢,烧了足有两个时辰,火苗才渐渐熄灭。 此时阿缠已经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她披着厚厚的斗篷坐在椅子上,看着吕老板飘在半空,身形渐渐凝实。 火苗彻底消失后,吕如卉落在地上,此时的她看起来已经和生前无二了,她站在灯笼下,脚底下甚至还有影子。 她身上带着一股清甜的果香,这是条草燃烧后的味道。 阿缠能闻到味道,眼睛自然也被条草迷惑了,她起身绕着吕老板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出异常。 “季姑娘,如何?”吕如卉语气略微有些忐忑。 “没什么问题,吕老板尽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吕如卉闻言松了口气,朝阿缠行了一礼:“那我便告辞了。” 阿缠朝她微微颔首,只见吕如卉的身影模糊了一下,随后消失了。 阿缠将另一只灯笼点亮,才闩上门,回去歇息。 她不知道吕老板究竟会做什么,只希望对方能够随心,五日之后才能了无牵挂的踏上去往幽冥的路。 转眼已经是正月十二,年节的气氛尚未散去,但朝中官员已经开始正常当职了。 申时正,吕父如往常一般回到府上,他才换下官袍歇了没一会儿,就听管家在屋外禀报:“老爷,夫人,大姑娘来了,现在就在门外候着,说是想要拜见您二位。” 吕母听到后正要让管家将人叫进来,却听吕父冷哼一声:“我们吕家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老爷!” 吕母还想劝说,便又听自家相公道,“那孽障年节时不来家中,初一也不曾来家中拜年,她母亲等她到初五,天天念着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