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亭气到头晕:“那他白打你啊!什么人啊,都二十一世纪了还家庭暴力,还知识分子呢。妈的把人带到这种偏僻地方动手,万一他一下子没控制住把你打伤打残了怎么办!”
傅亭小心翼翼掰过祝卿安的脸。小而白净的脸蛋此刻红艳艳一片,已经微微肿起,横七竖八排布着几根指印,嘴角都流血了。
祝卿安掏出纸巾,吐出嘴里的血。“不要紧,回去擦点酒精,冰敷一下就好了。”
因为疼,说话龇牙咧嘴。
淡漠的语气,熟练的动作,好像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积累出经验了。“你经常被他打吗?你知道他为什么打你?”
两个问题。祝卿安先点头,接着摇头。
在她上高中之后,祝鹤堂很少对她动手了。他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没有打人的机会。而在此之前打她,通常是莫名其妙冲过来,说祝卿安又给他丢脸了,然后巴掌高高落下。
如果问祝鹤堂到底丢脸丢在哪里,只会让引发更高一轮的暴怒,进而下手更重。
久而久之,祝卿安养成了不问原因的习惯。
反正就算问了,得到的答案也往往离谱至极。
“那更不行!”傅亭太阳穴突突直跳。祝鹤堂还不如自己那个早死了的爹,早死早了事儿,起码没半夜从坟里爬出来扇她耳光。
祝鹤堂赶紧走半路被车撞死,人面兽心的狗东西。
她提出报复:“至少得找几个人打他一顿,也让他长长记性。”
傅亭忍不住想打人,想到祝卿安的脸还在自己手里,只能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
“别。”祝卿安怕她冲动。她乖乖将下巴放在傅亭手心,任由她查看自己红肿破皮的脸蛋。她不心疼自己被打,反而开心地说:“他不白打我。”
“什么叫不白打?”
“很贵的。”祝卿安伸手比了一个数,“一巴掌五万。”
刚才祝鹤堂一共打了她七巴掌,就是三十五万。她觉得划算,估计用三十五万买断父女关系,以后不会再有人时不时打电话问他要钱,祝鹤堂也觉得划算。
傅亭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强烈冲击。
一时神经错乱:“那我刚才影响你赚钱了?”
祝卿安眼睛忽闪忽闪的,直勾勾地盯着傅亭的眼:“已经赚够了,你来的刚好。”
她们现在离得很近,非常近,再靠近三寸,就能碰到对方的鼻尖。傅亭能嗅到祝卿安脸上轻微的血腥味儿,祝卿安也能闻出傅亭口中嚼的口香糖,是葡萄味儿的。
傅亭忽然手一抖,松开了祝卿安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