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张了张嘴,“朕……” “朕……姜大人玩忽职守,没有第一时间掌控松木县的疫病,害得松木县全县上下数千人惨死。” “朕宣布,判姜大人于三日后处死,其家眷流放,家产充公。” 皇帝的脸色是掩饰不住地浓浓倦色,他何尝不想保自己的亲信? 可松木县疫病死的不是一两个人,不是七八个人,是数千人,是全县上下所有的人,数字如此之庞大,惊世骇俗,前所未有。 他若不严惩,难以平民愤,难以堵众生悠悠之口。 姜大人在跪下去的那一刻便面如死灰,如今被宣判,他顿时瘫在了地面上。 定安望着他,上朝之前问过知彰那个小丫头,如果杀了姜大人,她会不会伤心难过时,知彰是这么回答她的:“在父亲纵容弟兄谋算我的才华时,他已经不配为人父了。这句话是王大人说的,如今我想告诉陛下,我也是这么想的。” “陛下不必为知彰挂怀,当日我敢站出来,就没再把他当我的亲人。” 递信的臣子眼尖的发现那封信还没有被拆,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男帝挥了挥手,不容拒绝道:“下朝吧,有什么事,过后再说。” 几个呼吸间,他看起来仿佛是老了十岁。 在这个定安这个角度看去,他仿佛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瘫在椅子上的。 定安心中冷笑,这点打击就受不住了? 皇帝还不知道的是,城门处此刻有马蹄声哒哒响起,由远及近,急促如战场上的冲锋的鼓声,路过时扬起了一片呛人的灰尘,令人闻之就知大事不妙。 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句: “八百里加急!通通闪开!” 第85章 第 85 章 “八百里加急, 通通闪开。”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穿过整个京城,直逼皇宫, 最终停在皇帝的面门前。 才命令下朝的男帝被逼得重新回归龙椅,脸色黑得像是被碳涂过。大殿比之前还要安静,呼吸在这时成了一件奢侈的东西。 八百里加急, 多是军事相关。 如今大宁北部和平, 西南也友好往来, 唯一有大动作的就是靠近西边的泰阴城, 男帝最近给泰阴城调了军队,就是为了拿下定安长公主所依赖的五万女兵,这在朝廷上下已不是秘密。 众人所想, 正是男帝所想。 他久久地注视着冲进来的报信将士, 心底难得生起了一丝逃避的想法,更不敢出声问一句,究竟是什么军情? 不等男帝问出,将士便自行说出:“启禀陛下, 泰阴城突发疫病……”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Y?e?不?是?ì???μ?ω?e?n?Ⅱ??????????????????则?为?山?寨?佔?点 疫病?又是疫病? 男帝瘫坐在龙椅上,他的头成了深山古寺的老钟, 将士口中说的话成了钟杵, 正敲得他脑袋一阵又一阵地眩晕。 在眩晕的作用下,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 根本听不清将士口中到底说的是什么。 “什么?疫病?” 大殿中的上百个官员喧闹开来, 犹如聚集的麻雀, 叽叽喳喳吵得人心烦。有人跳过男帝, 对着报信的将士厉声指责,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敢为你口中所言负责吗?” 厉声之下, 是掩饰不住地惶恐和不安。 先是松木县的疫病,又是泰阴城的疫病,这疫病怎么就没完没了了?他们情愿是外敌侵袭边境,是邻国盟友撕毁合约,而不是所谓的疫病,还是发生在泰阴城的疫病。 这像是上天降临在世间的某种征兆。 他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约而同地,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短暂的喧闹过后,大殿重归宁静。 什么征兆? 窥见这一场兄妹相争,最终鹿死谁手的征兆,像是在警示他们。 定安长公主站直了身体,她的眼睛扫过皇帝、扫过那些站得笔直,恍若柱子的臣子们,最终落在了前来报信的将士身上。 最终收回视线,看着前方。 面对指责,将士痛心道:“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前往泰阴去看一看那里现在是什么景象。” 没有人发现他刚刚说的话已经越了级,“将军不敢怠慢,自发现疫病的第一时间就封闭了泰阴城与外界的往来,写了奏折,命令末将将此事告知陛下。末将日夜兼程,这才在五日内就到了京城,得以将此事呈至陛下面前。”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容纳了上百人的大殿中静得能听见自己耳中的嗡鸣声。 没有人怀疑这件事的真假。 他说了什么? 男帝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心腹所在的地方,看到那个空荡荡的地方时,他才想起来那个人方才被自己问了罪。 他的视线继续在整个大殿中游荡着,将或是紧张的、或是幸灾乐祸的、或是担忧的……各种各样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的视线走走停停,最终落在了他的妹妹身上。 正如同他不记得那个报信将士说了什么一样,他从定安的脸上也瞧不出什么表情来,她的脸上好像有一层迷雾。 他张大眼睛拼命去探寻,却怎么也穿不过那层迷雾。 他放弃了探寻,收回视线,余光中扫到王清莞那张儒雅又毫无表情的脸,大脑又是一阵恍惚,她们是什么时候起的心思? w?a?n?g?阯?发?B?u?y?e??????????€?n??????????????????? “陛下!” 良久的沉默之后,终于有人开始出声,“松木的疫病与泰阴的疫病出现的时机过于巧合,臣以为这其中另有原因。” 他抬起头,在小心与大胆中试探着说:“莫不是有心人故意捏造出来,想使大宁置于混乱之中。” 这两场疫病来得太不巧了,不管是松木还是泰阴,都好似与陛下对着干一般。若是陛下承认了疫病的存在,岂不是在告诉上天和大宁百姓,陛下德行有亏吗? 最终获利的只能是定安长公主。 陛下不会乐意见到这一场面。 他在赌,在赌陛下也会想方设法地否认疫病的存在,这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身为天子,承黄天之命,天子说什么,真相自然就是什么。最多只是有几个不知死活的百姓讨论罢了,只要没记载于书籍,只要手段到位,再不知死活的人也会珍惜脖子上悬着的这颗头颅而保持沉默。 几年后谁还会记得此事? 更不会影响史书对陛下的评价。 皇帝漂移不定的视线落在说话人身上,离体很久的魂魄终于回到了躯壳之中,这番话正中他的下怀,他先前没有说话,就是在等着有人替他开口,“朕也觉得这些事过于巧合了,像是有人在故意作乱。” 他一改先前的失态,端坐在龙椅上,眼底仅存的惊惶消失殆尽,声音洪亮如钟。 他问报信的将士:“泰阴的情形究竟如何,你最好如实跟朕说来。” 属于帝王的威压扑面而来,报信将士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