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无需向任何人道歉,更无需向一个奴才道歉。” 殷玄仿佛让一道雷钉在了原地,转身对上玉来福苍白清俊的面容。 玉来福身上有伤,撑着桌子才歪歪倒到的堪堪站起身子,但他的双眼却坚毅如松,仿佛支撑着他的身魂。 他很想走过去抱一下殷玄,他想那天在浴池,他察觉到殷玄眼泪的时候,就该抱一下殷玄。 但那时候曾老师刚在他怀里去世,他没有力气去抱别人。 他其实有些后悔。 所以今天他很想把这些话告诉殷玄。 玉来福认真的看着殷玄:“陛下镇压午门没有错,廷杖群臣也没有错,虽然奴才因为老师的死很悲痛,可他们做的是大逆不道的事,若不强权镇压,便是遗留祸根,让后人效仿。” “陛下将奴才东厂杖毙,更没有错。奴才杀了狄贵,若杖杀奴才一人能安抚东厂,稳固自身,杖毙死不足惜。” 殷玄久久的凝视着玉钦,他甚至疼的站都站不稳,说出的每一个字却都掷地如雷,震入耳中。 “至于陛下出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什么蛇子,什么妖孽,都是嫉妒者眼红编出来瞎话罢了,如今君临天下的是陛下,管他们去说什么!” 殷玄颤声道:“你不相信朕的母亲是妖孽么。” 玉来福轻笑了声:“陛下,皇宫中还曾传过奴才怀孕,几番说辞听得奴才自己都要信了,可是奴才真的能怀孕吗?流言终归是流言,奴才怀不了孩子,蛇也生不出人来,陛下的生母是巨溪国的公主,血脉尊贵。” 最后四个字响在殷玄耳边,殷玄周身的寒毛刹那间炸起来。 血脉尊贵……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他不是异族妖怪,他血脉尊贵。 玉来福笃定的告诉殷玄:“陛下,你不要听他们的,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对的。” 玉来福若是再近一些,就会看到殷玄浑身都在细颤。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几句话对于殷玄的分量。 就在这样一个寂静的时刻,玉来福又一次用他残破的身躯,捧起殷玄破损的心脏,温暖的拥了上去。 第34章 “陛下,软架抬过来了。”潘全躬身禀报。 殷玄恍然回过神,略点了点头:“送他回去,不许亏待。” “是。” 太监架着玉来福,将他搀上软架,送回快绿阁。 许仕安早就在阁中等他,看到他被送回来这副样子,还是吓了一跳。 软架落在门口,两个太监架玉来福进屋,玉来福一步也走不得,跟拖着一具会喘气的死尸没什么两样。 许仕安赶忙掏出银钱打点送人的太监,将太监送走后匆匆回屋,玉来福正倚在靠枕上,脸色煞白的阖着眼,眼泪跟露珠似的顺着睫毛掉下来。 许仕安拿了帕子去给玉来福擦脸上的冷汗:“来福你怎么样?你别哭啊……” “没哭,疼的。”玉来福朝他挤出个笑,“你这段时间如何,没有人为难你吧?” 许仕安松了口气,坐在玉来福身边喃喃:“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思管我,我一个小喽啰,谁会为难我,你养好你自己就行了。” 玉来福道:“我听说,你为了救我,四处打听消息,把考试的银子都折进去了。” “是还好陛下饶恕你了。”许仕安托着脸,“不然我亏死了。” 玉来福:“我赔你。” 许仕安看了看他两袖的清风:“你身上比我还干净,你拿什么赔我,你少折腾了,大不了我多温习一年,明年再考也是一样。” 玉来福垂下眼眸,灵机一动的抿嘴笑了下:“有的,我有办法。” 玉来福不在的这几日,许仕安把他的花和兔子都养的不错,小院不曾枯败,依旧满园生机。 有殷玄的命令,太医和御膳房都不敢亏待了玉来福,玉来福过得还算自在。 一个日光温暖的午后,小吕将军下职后又不小心进了快绿阁。 玉来福侧身靠在枕上喝药,推开门满屋清苦。 许仕安见吕默来了,特地退出去,掩上门,让他们两个说话。 吕默皱起眉,神情颇为严肃的盯了他一会,玉来福想笑的同样盯着他。 两个人互盯了一会,吕默撇着嘴从袖中掏出一瓶药:“这是军中常用的伤药,比太医院的药好用。” 玉来福笑笑:“多谢吕将军。” 吕默不仅带了药,还带来一则好消息:“改田推行的还算顺利,督查御史已启程前往杭州试点,相信很快就能全国推行。” 吕默绷着个脸,语气梆硬:“玉清源,你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再救你了。” 玉来福浅笑:“这次也没让你救我啊。” 吕默两眼一瞪:“你……” 玉来福笑声道:“别这么凶,我前两天就盼着你来了。”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b?u?Y?e?不?是??????ù?????n?2?0???????????o???则?为?屾?寨?站?点 吕默:“?” 玉来福含着笑:“你过来些。” 吕默朝他挪了几步。 玉来福对他勾勾手:“再过来些。” 门外,许仕安隐约听着房里像是吵架,折返回来,就从门缝里看到玉来福用手指勾着吕将军的腰带,一个趔趄将人拖到了跟前。 吕默下意识的捂住腰扣,惊诧道:“玉清源,大白天的你想干什么!你嫌死的不够快是不是!” 玉来福幽幽:“你小声点喊就不会死。” 吕默眼角一跳,压低嗓音:“你……你就算要与我偷情,也选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许仕安睁大双眼,捂住自己的嘴,嗖的一阵风窜到门口去给两个人望风。 屋内,玉来福抬起眼角白了吕默一眼:“美得你,还偷情。” 吕默:“那你大白天扯我腰带。” “扯腰带而已,又不是脱你裤子。”玉来福从床头拿起一把小剪刀,干净利落的两下,把吕默腰上的夜明珠剪了。 吕默:“……” 玉来福顺手抠下他腰带上的和田玉:“仕安为了救我,把报名考试的钱都搭进去了,读书不易,我总不能眼看着他今年因为没钱考试落榜。” 玉来福掂了掂手里的几样东西,足够换白银百两了,将剪子收起来:“成了,多谢吕将军替我还这个人情。” 吕默嘴角抽搐:“我真多余来看你,早该想到祸害死不了。” “你说得对。” 吕默转身就走,临出门时到底嘴硬心软:“这瓶药一日两次,止疼很好。” “知道了。” 吕默走后,许仕安鬼鬼祟祟的探头进来:“你们那个完了?” “嗯?” 玉来福只看许仕安一脸困惑的捏着下巴,颇为认真:“吕将军是不是也太快了……” 玉来福嘴唇动了动,哭笑不得的给了许仕安一个脑瓜崩:“少听墙角,听得乱七八糟。” 玉来福将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