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惊讶一点点转为惊喜,欣然起身跪拜:“陛下龙恩,奴才替阁中伙伴谢过陛下。” 殷玄淡道:“让他们谢你。” 若不是因为玉来福,他也想不起革新一个小小的快绿阁。 玉来福得令起身,转眸瞧见殷玄茶杯的水空了,十分长眼色的端了殷玄的茶杯:“奴才去给陛下沏杯新茶。” 殷玄顺手搂着玉来福的腰,将人揽到了怀里:“今天这样殷勤。” “陛下有如此恩典,奴才当然要更勤谨的侍奉。” “倒茶这种事,以后让旁人去就行。”殷玄捏了捏玉来福身上的软肉,跟从前一样想将人的脑袋掰过来亲上一口。 玉来福自然是配合的。 殷玄的鼻尖蹭上玉来福的鼻尖,玉来福的唇瓣晶莹的带着粉,殷玄微微张开唇,刚要含住那双香软的唇,却又忽然停住了。 殷玄的睫毛不像玉来福那样柔软有弧度,直且长,垂下的时候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 玉来福看不清殷玄眼中的神色,只见殷玄原本是要亲他,不知忽然想到什么,小心翼翼的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子,就放开了他。 玉来福颇为意外的回座位坐下,殷玄的眼睛还落在他身上,问他:“还坐得住么,不舒服就回阁中休息。” “陛下放置的坐垫很软,奴才不觉得累。” 玉来福兢兢业业的写完殷玄给他布置的任务,傍晚时分才回到阁中。 方一推门,一股花香味扑鼻而来。 许仕安扬了一把碎花在玉来福头上:“恭喜来福!” 一朵小花不偏不倚的落在玉来福发髻:“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许仕安得意道:“圣旨都下到快绿阁了,皇宫里哪有人不知道!以后你就是玉先生了喔!” 许仕安摇头晃脑的哼着小曲儿,比玉来福还开心,玉来福让许仕安的笑声感染,藏在心底的欣喜也不保留的流露出来。 玉来福每日有两个时辰在殷玄的勤政殿,其余时间大都扑在学堂之事上。 玉来福伤了之后,一直病恹恹的不见大好,许世安原本还怕学堂的事会累着他,不曾想玉来福的身子竟一日好过一日,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 内务府按照玉来福的要求采购桌椅笔墨,书籍纸张,几天功夫学堂像模像样的布置起来。 小吕将军休沐的时候,也被抓来当壮丁,一同筹备开课授书之事。 另一边,玉氏一门抄家放逐,一夜倾倒,府中田宅银钱全部充公入库。 只有玉钦的个人私物留了下来。 这是殷玄特地下的命令,玉钦私物一律不准损毁,全部装箱封存。 禁军将收缴的物品呈给殷玄,衣物鞋子,玉簪玉坠,杂七杂八的精致玩意儿,包括他在病中心心念念的那个苏绣的软枕。 在玉钦常穿的衣物上,放着一枚白玉腰佩。 玉来福曾说过,他有一枚常戴的腰佩,上面的花纹是他自己画了,找工匠雕琢的。 殷玄将腰佩放在手里抚了许久,犹疑了一小会之后,理直气壮的挂在了自己腰上。 当时玉钦说过,这个腰佩送给他玩,那应该就是他的了。 有字据为凭,不能耍赖。 第37章 玉氏一族被逐出京的那一日,殷玄准许玉来福去送他们一程。 玉振业没有妾室,除了亡故的正妻,只有膝下两子。 玉振业刑部大牢走了一遭,眼见苍老了许多,父子两人对视许久,各自无话。 玉振业转身上了马车,玉来福忽叫道:“玉大人。” 这道称呼让玉振业身躯微震,停下脚步侧了侧首。 玉来福:“保重。” 玉振业点了点头,玉钦的秉性他最清楚,他这个儿子外柔内刚,虽然给他求了情,却还是不愿意叫他一声爹。 可老一辈的父亲,哪怕心有悔恨,也不会道歉,只道:“清明,替我给你娘上坟。” 玉振业进了马车,玉氏大哥抬手握了握玉来福的肩膀,手背上还带着鞭痕。 江婉搂着男孩:“睿儿,跟小叔叔道别。” 玉明睿年纪尚小,却也知道自此一别,他可能再也不会跟小叔叔见面了,小手叠放在一起,朝玉来福工工整整的作了个揖。 玉来福受了他的拜,将头上的金簪戴到了玉明睿小小的发髻上。 江婉眼窝一酸,玉钦是从来不喜欢戴金簪的,今天来送他们出城,虽冷冷淡淡的,一句温情的话也不肯多说,却…… 江婉按捺不住的解释道:“弟弟,我那日在皇宫不是有意要你难堪,我……” “我知道。” 江婉暗自揩了泪,携幼子上车。 马车缓缓驶出城门,京城依然繁华热闹,从不会因一户人家的落魄而影响分毫。 玉氏大门上的牌匾已经撤下,刺目的封条贴在门上。 玉氏一朝没落,有关公子玉钦的传说,好像也一夜间销声匿迹了。 玉来福独自站在破落的高门大户前,不知何处吹来一阵细碎的白花,落了碎玉满身。 快绿阁,新章程公布。 有心读书的奴伎,可以到玉来福处报名,不喜读书者也不做勉强,可以继续跟着兰姑姑参加其他技艺训练。 章则出了之后,许仕安本以为会排起长队,结果门可罗雀,只有零星几个人愿意坐下来听玉来福讲书。 玉来福倒是不气馁,哪怕只有三五个人,也讲的津津乐道。 许仕安当然是第一捧场的人。 到了下学的时候,许仕安将自己的书桌擦拭干净,就听见门外窃窃私语。 “什么先生,从前大字不识一个,如今竟然也打肿脸充胖子,非要教人读书。”徐照讥诮着切切私语。 另一人犹疑道:“可陛下的圣旨千真万确,若能得了推荐离开这里……” “他能教会你什么!你拜他做先生,还不如认我做老师!”徐照道,“我好歹还中过秀才。” 许仕安端着一盆脏水正要泼他头上,给他洗洗嘴巴,就听有人道:“可玉先生的书真的讲的很好。” 说话的人手里还牵着个七八岁的男孩:“阿弟,你去屋里拜了先生,明日也能跟我们一起读书了。” 徐照咬牙切齿:“误人子弟。” 玉来福刚巧从屋里出来:“你日后不求我就好。” 许仕安白眼翻到后脑勺:“来福,只怕他以后是要跪着求你!” 徐照哈的一声讥笑出声:“我跪着求他?哈哈哈哈,我怕是疯了才会求他!” 此话说出不到三日,徐照便疯了。 徐照秉持着踢馆的心,要去看看玉来福究竟几分本事,在课堂上问他个目瞪口呆,面红耳赤,让他再不敢自诩先生。 但只听了两堂课,徐照便要报名到堂中读书。 玉来福脾气虽好,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