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不明显的牙印,是刚刚谢扶蕖没能控制住怨气,在她胳膊上留下的痕迹。 这下证据确凿,谢扶蕖无法反驳。 他沉默片刻,感到头痛,握住李松萝手腕,将她衣袖顺下来:“那你也不能咬我——脖子。” 李松萝:“为什么?” 谢扶蕖学李松萝那样无理取闹式说话:“没有为什么。” 他掐住李松萝的腰,想把她从自己腿上抱下来。 但是李松萝更快的抱住了谢扶蕖脖颈,柔软的脸颊贴到谢扶蕖脸颊上。 她最近被养出来了一点肉,脸颊柔软,贴得谢扶蕖没办法把李松萝拎开。他的手不由自主悬停在李松萝腰际。 李松萝慢吞吞道:“好吧,不咬你脖子,我咬一下你的脸。” 一个没办法拒绝,一个想着要回本。 李松萝偏过脑袋,一口咬在谢扶蕖唇上——嘴巴也是长在人脸上的,所以谢扶蕖还是没办法将她推开。 于是产生了一个双方都很清醒的吻。 李松萝亲人没什么章法,像小狗一样又亲又咬,偏偏她又有很尖锐的虎牙,于是这个吻里很快混杂入糖果的甜,血液的苦。 谢扶蕖冰冷的手掌按到李松萝后脖颈摩挲,她身上出奇的热,热到已经感觉不到房间里骤降的温度。 如果不是李松萝一日三餐都和谢扶蕖一起吃,谢扶蕖几乎要怀疑她是不是像之前在妖城那次一样,吃坏了东西。 肺活量不好的人很快就亲累了,呼吸急促的贴着谢扶蕖喘气和休息。 她急促的呼吸也像小狗,心脏咕咚咕咚的急速跳动,跳得谢扶蕖理智摇摇欲坠,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亲回去。 李松萝用额头撞了撞谢扶蕖的鼻子:“你为什么不亲我?” 谢扶蕖摸了摸她额头,说话不像平时那样游刃有余的温吞了,而是变得和李松萝的呼吸一样,有点急促:“那你又为什么亲我?” 李松萝理所当然的回答:“因为我是大人了。” 她十八岁了——既成为大人,也离死亡更进一步。 短暂的人生需要及时行乐,只可惜身在异世,很多在现代想玩的东西都无法一一实现。但好在她的身边有另外一个自己,所以还可以实现一个非常简单的愿望。 李松萝道:“大人可以接吻,也可以上……” 谢扶蕖把李松萝的嘴巴捂住:“谁教你的?” 李松萝眨眨眼睛,盯着谢扶蕖——谢扶蕖松开了她的嘴巴。 李松萝低头在自己的斜挎包里翻来翻去,然后掏出了那本收缴来的金瓶梅,随意翻开其中一页展示给谢扶蕖看。 “你教的。” 第88章 补魂与她的手是一样的温度…… 书页上的字被月光照得清清楚楚,谢扶蕖的双眸隔着书页与李松萝对视——李松萝脸上表情十分认真。 谢扶蕖一把将那本艳词艳曲抽走,卷成一团塞进影子里。李松萝扑过去想要抢救,但没能抢过谢扶蕖,只好眼睁睁看着那卷书被怨气所吞吃。 怨气根本不喜欢吃书,咀嚼书页都咀嚼得不情不愿,牙齿磨合的声音在暗处交错响起。 李松萝扒着谢扶蕖胳膊,仰起脑袋:“你把它扔了也没有用,我都看过好几遍了。” 她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都记在这里面了。” 谢扶蕖可以吃掉那卷书,但显然吃不掉李松萝脑子里已经记住的知识。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李松萝体贴的问:“是不是因为身体死了所以起不来?” 她问得过于直白,问得谢扶蕖险些笑出来。 他托着李松萝的腰将她拉近,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能问 出这样的问题?” 李松萝:“你刚开始就是这样和我说话的!” 谢扶蕖:“……有吗?” 李松萝点头,每次点头时,都因为两个人的脸挨得太近,而鼻尖擦过谢扶蕖脸颊。 谢扶蕖试图回忆自己刚清醒过来时是什么样子的,又是怎么和李松萝相处的。 那明明是这一年之内发生的事情,但是当谢扶蕖去回忆时,才发现那么近的记忆居然都变得有点模糊。 李松萝身上一直是热的,就好像一个永远不会熄灭的热源。她那样亲密无间的贴着谢扶蕖,热得谢扶蕖本来就模糊的思维越发无法思考。 四周都是冷的,怨气那么冷,谢扶蕖的皮肉骨骼肺腑那么冷,可是李松萝是热的。 他放弃了思考,摇摇欲坠的理智滑入深渊。 月亮越升越高,月山玩弄蝴蝶终于玩累了,甩甩尾巴打算回去找自己的老大。但是等它转头想要回去时却傻了眼—— 原本应该有房屋的地方变成了一片空地,晚间的夜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了温,令这只有着厚密皮毛的妖兽也在夏夜里打了个寒噤。 以月山的脑子,暂时还不能理解何为‘神隐’。 它困惑的在空地上转了一圈,耸动鼻尖左右嗅闻。分明能感觉到主人微弱的气息,但就是找不到人,月山的猫脸上露出了非常人性化的困惑。 李松萝第二天直接睡到了下午——破天荒的,谢扶蕖没有催她起床吃早饭或者午饭。 她醒来时房间维持着一种舒适的凉意,月山正在她枕头旁边走来走去,喵喵乱叫。 李松萝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向大猫勾了勾手指,月山马上跑过来用脑袋蹭她指尖,又继续冲她喵喵叫。 相处久了,李松萝已经能大概听懂一些月山的猫言猫语。 “失踪?我没有失踪啊。”李松萝捏了捏月山毛茸茸的脸颊,说话语速慢而懒散,“是你的错觉,你昨天是不是追着蝴蝶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月山立刻喵呜喵呜的大声反驳,但李松萝拍了拍它的脑袋,并不听月山辩驳。 算算时间,发现自己没有睡足八小时——李松萝随便吃了点东西垫肚子,然后又躺回去睡回笼觉。 她入睡极快,谢扶蕖都找不到和李松萝搭话的机会,她就已经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呼吸匀称的睡过去了。 谢扶蕖盯着李松萝的睡颜看了一会,低声喊她名字,李松萝也没有反应。 谢扶蕖只好先收拾饭桌,把绕在床边打转的月山领走,最后才去翻李松萝的斜挎包,里面鼓鼓囊囊,装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不知道什么风格的手链,材质未知的坠子,一些零散的灵石——但是没有谢扶蕖要找的东西。 那把青铜匕首不在斜挎包里。 等到傍晚,天气真正变得凉快起来的时候,李松萝终于睡饱养足了精神,拉着谢扶蕖去荷花池边散步。 晚霞余晖浸泡得空气像是一杯热甜酒,碧色的荷叶和开放得茂盛过头的荷花释放出丝丝缕缕馥郁香气,沿着河岸边起伏。 李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