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很快就走累了,捂着心脏要谢扶蕖背她。 谢扶蕖习以为常,将她背起来后继续沿着岸边慢慢行走。李松萝搂着他的脖颈,小声问:“我是不是很任性,脾气很坏?” 谢扶蕖微微皱眉,没有丝毫犹豫:“不要给自己造谣。” 李松萝伸长脖子去看谢扶蕖脸上的表情,想要看他有没有撒谎。 他的侧脸神态自若,路过一处地方时还停下脚步问李松萝想不想要荷花——他看见了一朵开得特别好的荷花。 李松萝很快就被荷花吸引走了注意力。 当谢扶蕖把荷花摘上来的时候,她不禁‘哇’了一声;确实是一朵开得特别好的荷花,完全盛放又没有任何枯败的花瓣,浓郁的香气从花蕊里幽幽扑鼻。 两人并排坐在河岸边的石头上,路边有根须茂盛的榕树,树荫覆盖地面,也覆盖在她们两个人的身上。 很偶尔的会有一两个人从小径上路过,大家隔着很远的一段距离,就算回头互相观望也只能在暮色中看见模糊的人影。 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并肩坐在河边的青年男女是恶鬼和大王,只当她们是普通的,年轻美丽又两情相悦的恋人。 李松萝转着手上那朵蓬松漂亮的荷花,有点不忍心拆下它的花瓣——但想到就算把它插进花瓶里,顶多也就活个十来天。 最后还是要枯萎的。 李松萝颇为后悔的嘟囔:“早知道就不摘它了。” 谢扶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并不悔改,“就算不摘它,它留在枝头也一样会枯萎的。” 他刚说完,李松萝忽然一低头,把整张脸都埋进荷花里面。 谢扶蕖愣了愣:“……生气了?” 李松萝不语,只是一直把脸埋在荷花里面。 谢扶蕖沉默片刻,试图找补:“好吧,那你把花给我,我把它接回去。” 李松萝:“不给你!” 停顿了一下,她又补充:“我想吃冰糖葫芦。” 谢扶蕖只好去给她买冰糖葫芦。 他刚走开,李松萝立刻就把头抬起来,掏出手帕往自己湿润的脸上一通擦,手帕迅速的沾上血迹,而李松萝则感觉自己的脑袋晕晕乎乎的。 她深呼吸了几下,呼吸时感觉自己喉咙也有一股血的味道。 李松萝很怀疑系统的那个倒计时是否准确,因为她流鼻血的频率最近变高了很多,还多附带眩晕和心悸——这种感觉让李松萝很怀疑自己到底还能不能活过剩下的一年。 她俯身对着河边的水面照了照,将脸上的痕迹都擦干净。 有几片荷花瓣上也沾到了血迹,李松萝把沾到血迹的部分扯下来,和那条脏了的手帕一起扔进河里。 不一会儿谢扶蕖带着糖葫芦回来,李松萝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感觉不是很甜,习惯性给谢扶蕖也喂了一颗。 李松萝:“山楂太酸了。” 谢扶蕖嚼着糖葫芦,没有对它做出评价,只是微微垂着眼睫,目光落在李松萝怀里的荷花上。 李松萝咬着糖葫芦,另外一只手扯下几片荷花花瓣,放到潺潺水流上。 水流很慢,但也是在流动的。宽而曲折得像一艘小船的花瓣,一放上去便被水流推远,流进远处密密挤挤的荷叶丛里去了。 谢扶蕖:“不是说要把花拿回去插瓶?都要被扯秃了。” 李松萝嚼着糖葫芦,声音含含糊糊:“突然又不想了。月山喜欢咬这些东西,拿回去也是被它吃掉。”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b?u?Y?e?不?是?ⅰ????ù???ε?n??????Ⅱ?5??????????则?为?屾?寨?站?点 李松萝的花很有前瞻性。等她们回到客栈,被李松萝扯得只剩下一个莲蓬的荷花和月山打照面不到五分钟,就被变小了的老虎一口吃掉了。 月山嚼了两口,被没熟的莲子苦到,哇哇的又把它吐掉。 李松萝看得直摇头,转身走开了。 房间里有谢扶蕖,连冰块和灵石都不需要,天气终日都处于森森的阴凉之中。 李松萝睡觉还需盖被子,她怕自己睡着了也流鼻血,于是将一条手帕盖到脸上睡觉。 原本李松萝还担心谢扶蕖问她怎么办——却没想到谢扶蕖压根不问。他站在床边观察良久,微微俯身将手帕卷起的边角给压平,让它在李松萝脸上盖得更平整。 李松萝用力吹了一口气,手帕一下子就被吹掉半边。 谢扶蕖将吹翻的那半边又给她盖回去。 李松萝不禁发笑:“你也太配合我了——难怪水仙花会爱上自己。” 这世上除了【我】之外,又会有谁无条件的爱我,理解我,包容我,原谅我呢? 等到李松萝睡着,呼吸渐渐平稳。谢扶蕖食指轻轻一点她的眉心,阴冷的怨气钻进去,冷得李松萝在梦里皱眉。 但皱眉只有一瞬,很快她的眉头便舒展开来,并睡得更熟。 一条纤细幽黑的怨气顺着李松萝手腕钻进她的袖口,四处游走,最后停在她侧腰。 谢扶蕖手伸过去,灵活的手指拨开李松萝腰带,终于找到了她贴身藏放着的那把青铜匕首。她大概也防着被谢扶蕖找到,不仅将青铜匕首贴身存放,还往方面布置了防止偷窃的阵法,并用细绳打了死结。 阵法倒是可以破解,只是一旦破开阵法,便很容易惊醒李松萝。 谢扶蕖盯着阵法看了一会儿,反手往上面叠加了一个更加复杂的阵法。 这样一来,青铜匕首虽然不在谢扶蕖手里,但李松萝也别想背着他使用。 布置完阵法后,谢扶蕖又盯着李松萝熟睡的脸发呆了一会儿。 这还是谢扶蕖第一次往青铜匕首上布置阵法 ,防的不是别人来偷青铜匕首,而是【我】用这把匕首自杀。 李松萝将青铜匕首藏得如此严实,显而易见也是一样的念头。 用怨气将房间层层包裹起来,确认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之后,谢扶蕖才就地坐下。 他闭上眼睛,身体像墨水一样融化;紧接着,魔域深处沉睡已久的怨气迅速活跃起来——怨气组成谢扶蕖的身体,他一瞬间完成了从东都到魔域的闪现。 事实上谢扶蕖的一部分从来没有离开过魔域。 他的残魂在这个地方游荡了太久,早已经和这里的魔气,怨气,杂糅成一体,根本不可能再分开。 在残败的魔宫深处,层层怨气化作铁链,密不透风的困住了一团白色光球:是系统。 又或者说,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李松萝被伪神抓走,谢扶蕖杀上九重天找人的时候,在阮氏仙府内院找到了飘荡的系统。 它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排斥出了李松萝的识海,又因为仙界特殊的屏障而暂时无法回归天地。 那时谢扶蕖满心只想着快点找到李松萝,撞见系统也没空管它,随手抓起来塞回魔域锁了起来。 一锁就锁到了现在。 刚开始是真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