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话如同晴天霹雳,李岫停止了抽泣,眨巴着眼睛看向父亲,好像他说的是外星语言,一个字也听不懂似的。
“我说呢,你不陪着狐狸精,倒回家来了。原来,是回来跟我摊牌了是吧?我中午让你好好想想,你想了一下午,就做了这个决定?李广财,你都盘算好了是吗?怎么分家产,怎么分孩子,你全都想好了是吗!?”母亲骂得唾沫星子横飞,昏黄光线下,毛毛雨似的,比班主任陈老师讲课时喷得还要厉害。骂完,她猛地从床沿跳起来扑向父亲,歇斯底里地捶打着他的胸口。
父亲像块磐石一样,岿然不动,由她去骂,由她去打。
母亲撕打间,扬起的胳膊不小心撞到了房顶上悬下来的灯泡,灯光一摇动,屋子里的影子都幢幢的跑了出来,房屋像船在浪上猛猛地晃荡起来,晃得李岫头晕眼花。
“这个婚,必须离。”父亲决绝而冷漠的态度,成了压弯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停止了歇斯底里的疯狂捶打,站在原地,仰起头脉脉盯视着父亲那张沧桑的脸。盯了半天,再次苦笑了两声。
就在大家都以为母亲被迫接受了残酷现实的时候,她突然抽身冲进厨房。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那把磨得锋利的菜刀。
“陶文慧,你……你要干什么?”父亲吓得白了脸,连忙退到书桌旁。
是啊,这种时候,是个人都会以为母亲是要一刀了结了负心汉。可谁成想,母亲竟看都没看父亲一眼,走到抱在一起的李崟兄妹两旁边,抬起腿,一脚把李崟踢翻在一旁。随即一拎,就把李岫像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哥哥的外套随之滑了下去,李岫还在急着拉校服拉链遮挡自己的胸口时,母亲已经提起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瞬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觉脖颈间凉飕飕的,还有蚂蚁在爬的感觉。捏着拉链锁头的手僵在半空,不敢动弹。
“离婚,好啊!你要跟我离婚,我就杀了她!”母亲这才冷眼盯向父亲,恨恨地威胁。
“陶文慧,你把刀放下!你疯了吗?!”父亲想要上前,脚步刚一动,母亲就紧了紧菜刀,将刀刃嵌得更深。
父亲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软下脾气来,央求着说:“有话好好说不行吗?这是你亲生女儿啊!”
“你不是把她分给我了吗?你分给我,她就是我的财产,我想杀就杀!杀了她,我也不活了,我去下面陪她。我们母女俩一起下地狱!李广财,这都是你害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