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绥进屋的背影僵了一下。
迟阙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想瞒也瞒不住。
“是。”他大方承认,“那种题型假期补课的时候杨老师教过,只不过那节课你在国外。”
他端着倒好的水看着迟阙,默默等待着迟阙即将出口的嘲讽。
迟阙安静了一会儿,把书包放在沙发扶手上,抬起头浅浅笑了一下:“难怪那么自信。”
云绥一愣。
今晚的迟阙怎么有种,异样的和软?
“你今天……吃错药了?”他用一种十分礼貌的语气问出不太礼貌的关心。
被关心的人“哦”了一声,语气十分平淡:“其实刚才在门外我根本没有生气。”
“我只是觉得好玩,没想到你直接就取消了。”
云绥:……
是什么给了他迟阙温和的错觉?
但意外的,他没有像打了鸡血似的想怼回去,而是生出一种近似平和的好笑和感叹。
“那算我们扯平了。”他冲迟阙摊开手。
迟阙上前和他击了下掌,“嗯”了一声,缓缓吐出一口气。
云绥就见不得他轻松,名叫挑事的神经当即疯狂舞动。
“不过,我可没说这个赌约不作废。”他痞气的挑了挑眉。
迟阙上楼的动作顿时定住了。
“我就是说话不算话怎么了?”云绥站在他身后双手抱胸,不讲道理地抢台词。
迟阙转过脸看着他,没吭声。
“不要想着道德绑架我,迟阙。”云绥上前几步,懒洋洋地倚着楼梯扶手,“我又不吃这套。”
迟阙站在更高的台阶上,背对着灯光,以云绥的仰视的视角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他能看见迟阙挑了挑嘴角。
他的心脏猛跳了一下。
和这人明着争锋,暗里相对这么多年,一种独特的,诡异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深深扎根。
换句话说,云绥直觉面前这盏不省油的灯要亮了。
“你就那么想听那个两字称呼?”迟阙的笑声有点冷,更像是玩味和嘲讽。
云绥心里一凛,战术性后退一步。
如果他是一只猫的话,恐怕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高高弓着背。
“你什么意思?”云绥吞了吞口水。
少年的喉结随着动作上下滚动,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显眼。
迟阙的视线从他脖颈滑过,突然连下了几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