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大同小异。只要主公不觉得恶心残忍便好……对十乌不能仁慈!” 沈棠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 她在河尹塑造好名声也是保护色,邻居出于顾虑不好对她做什么,但在陇舞郡还立这个人设就是找死。顾池又补充一句。 “这件事情便由池来提吧……” 沈棠:“嗯?” 顾池神色认真:“因为主公是未来的‘仁主’,而非郑乔之流的‘暴主’,你们的路子不一样。这种手段只能算上不得台面的小道,用一次两次,达到震慑羞辱敌人目的即可,用得多了便落了下乘。还会让外界诟病主公有施虐怪癖……真正立威还得是在战场。” 沈棠笑弯了眸。 “这是自然,望潮放心。” 顾池点点头。 他本来也不操心这事儿,自家主公的心性,他比祈善、褚曜两个还要了解。 但环境对人影响太大,十乌行事毫无底线,人神共愤的罪行罄竹难书,自家主公若被彻底激怒,一次次用同样手段予以报复,久而久之会被移了性情。 用主公的话来说—— 就是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沈棠又找来林风和虞紫二人。 询问二人,己方还有多少粮草。沈棠现在的家底绝对算得上厚实,跟两年前不可同日而语,特别是粮食,一点儿不缺,坐吃山空也够底下万余兵马吃上四五年。 沈棠道:“拨出两千石。” 虞紫认真记录:“做何事?” “给镇守关卡的陇舞兵马送去。” “现在?” 虞紫与林风对视一眼。 她们这半天都是跟着褚曜忙上忙下,对陇舞郡境内的情况也算有个大致了解,知道己方迟早会接触那些驻兵。但第一天就迫不及待送出两千石粮草…… 人家大概率不会感恩,收了粮还要骂他们几句煞笔,啐上几口唾沫。 沈棠道:“这叫先礼后兵。” 她态度先摆出来。 要是还不领情再动粗也师出有名。 再说—— 不管如何,他们有共同敌人。 十乌大部队越不过关卡,沈棠在治所才有操作空间,至少先将治所城防修缮好,不然敌人打过来连个像样的防御都没有,不是送菜?两千石粮草,给出去不心疼。 虞紫二人颔首领命:“唯。” 当然,执行之前,沈棠还要找褚曜几个参详,确定可行了再落实。 有了河尹郡的修建经验,汝爻这回省了不少麻烦。虽说城中庶民就剩小猫三两只,人力似乎严重不足,但沈棠带来的青壮各个是基建好手,有两年经验的“老匠人”! 仅仅五天就有了大变化! 让一小部分出门谋生寻找粮食,结果饿得前胸贴后背还空手而回的难民瞧了,以为自己走错了道儿—— 等等,这还是汝爻吗??? 第400章 十乌横祸(十) 城墙上,身形高大精壮的兵卒在敲敲打打,干得热火朝天,凑近甚至能听到几声笑语闲谈,内容大致是说各自的修建进度、下一顿吃什么、房檐要啥风格…… “……哈哈哈哈,你们瞧这俺手艺是不是有进步?瞧瞧这木头削的,比俺战场砍人脑袋还平滑光整……俺的矬子呢?” “你们有谁看到俺的矬子?” 同伴道:“被你腚儿压着呢!” 话音落下,附近几人哄笑。 除了这和谐一幕,时不时还能瞧见他们中间有人扛着两三丈长的木头纵身借力从城墙根一路蹿上城楼,脚下似有光芒一闪而逝,瞧着贼像是武胆武者的武气。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布?Y?e?不?是?i???ū?????n?2??????????.?????м?则?为?山?寨?站?点 几十上百号人在那儿搭建,将早已烧毁的城楼哨塔凑出了个简易雏形。 城墙上的旗帜也改成陌生的“沈”。 此前被搞了个稀巴烂的城门也重新按上了,半掩半合,一群难民不敢上前,愣是寻了个地方窝着躲避,蹲得两条腿都麻了,才等到几个庶民挑着扁担从城中走出。扁担两端竹筐装着重物,将扁担两端压得弯曲。 这时,又听城墙上响起一声哨。 那些干活的兵卒一个个停下手中的活儿,陆陆续续往几个庶民聚拢,井然有序地排队,挨个儿领了还冒着热气的干粮暖汤,随便找了个地儿,或站或蹲或坐吃了起来。 食物的香味顺着空气飘入他们鼻尖。 咕噜咕噜—— 五脏庙唱起了空城计。 口中涎水四溢,肠胃也开始绞痛,在饥饿的促使下,有人壮着胆子从藏身处走了出来。结果,那些兵卒没瞧他们,也未驱赶或呵斥,直到距离凑得近了—— “作甚呢?” 一人冷不丁从背后冒出来。 那洪雷似的响声吓得那人一哆嗦。 双手抱头就想弯腰逃命,结果被人抓住衣领:“鬼鬼祟祟的,可是探子?” “守生吓唬他作甚?”就在这庶民心下大呼“要死”的时候,又有一人过来。 此人同样放荡不羁,大概是干活太热,半截衣袖脱下塞进腰间,露出半个膀子。 “嘿,注意他许久了。” 那个叫“守生”的汉子将人放下。 “……瞧他的模样,不是流落至此的流民,便是汝爻的庶民……你若是将人吓出个好歹,小心沈君寻你麻烦。”赵奉擦拭汗液,往嘴里送了口饼子,笑了笑。 一听到“沈君”二字,那人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笑容带着几分小心。 “误会,误会。” 被抓的庶民:“……” 虽说赵奉二人雅言带着外地口音,不似本地人,但仅凭没对自己动粗这点,就让这庶民寻回几分理智。他小心翼翼看着二人。 “这两位兵爷……是从何处来的?” 吕绝道:“自河尹而来。” 庶民不知河尹在哪里。 想问个清楚又怕会激怒二人。 瞧他为难可怜的模样,吕绝也知道他想打听什么,主动道:“吾乃河尹沈郡守帐下,跟随吾主奉王命平调至陇舞郡。” 他这么一说,庶民便明白了。 合着是新郡守来了。 尽管不怎么看好这位新郡守的下场,但被一左一右两名高壮汉子围着,又有几十百号人在附近,庶民内心仍多了几分安全感,暗暗期盼能过上几天安稳日子。 吕绝见他眼神渴望地盯着自己手中的饼子,又瘦得皮包骨,随即问道。 “你是汝爻人士?住这城中?” 庶民似被戳中伤心处,神色晦暗地点头:“回兵爷的话,俺就住在城西。” 不过,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那一伙马匪冲入城中,那片地方首当其冲,他经营多年的家当全没了,家中老小也只剩下他、老妻和一双儿女,其他全死了! 就在前几天,老妻也病死了。 儿女靠着夫妻俩从牙缝省出来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