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曲这块陨铁的大致估价。 那是小伙伴分十几年都买不起一半的。 谭曲:“……” 这时候,一张俏面凑上来,是在场另一个女郎:“嗲嗲要铸剑?正好,我会点。” 面对热情,谭曲也不好拒绝好意。 思来想去又不想白白接受,提议要给她们画像做回报。他画技好,尤其擅长人像。 谭曲认真想回馈一二。 事实证明,他有些天真了。 第二天早上有人冲他的窗户唱歌,唱的还是阿年昨天在歌会唱过的那几首。他们在公西族住了几天,多少也了解这族的风俗。这些歌儿在歌会以外的场合,有特殊含义。 谭曲:“……” 祈善:“……” 两个少年感觉有些不妥,但还能接受。 当天晚上,谭曲听到屋外有异动。 屏气呼吸戒备,等来等去只等到窗外升起一颗眼熟的脑袋,是白日的公西族女郎。 谭曲松了口气:“女郎怎么来了?” 女郎道:“自然是邀嗲嗲了。” 睡隔间的祈善听到动静也过来。 好奇:“半夜也有歌会?” 女郎捂着嘴,咯咯笑,亮晶晶的眸子透着二人看不懂的神采:“不是哦,是来问问嗲嗲床榻缺不缺人?今儿月亮圆得嘞。” 谭曲的娃娃脸裂开了。 祈善也傻在了原地。 谭曲回过神,大声道:“不缺!” 女郎略有些遗憾:“唉。” 隔壁的阿年探出脑袋凑热闹,还在火上浇油,他跟这位邻家姐姐很熟:“不成?” 谭曲没错漏这个声音。 气道:“你还指望能成啊?” 阿年将脑袋缩回去,嘀咕:“没完呢。” 谭曲二人很快就知道没完什么意思。 没多久,窗户又升起脑袋。 对方唱了两句歌儿。 谭曲双手环胸,严厉拒绝眼前的少年。 少年挫败离开。 之后又是女郎,女郎,郎君…… 一连拒绝了七八个人。 同样走调的歌儿听了七八回。 谭曲感觉自己的耳朵怕是重伤了。 “你们族人怎么回事?” 见无人再来,谭曲猛地推开窗。 阿年那边没睡,声音清晰传了过来:“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喽,他们喜欢你们啊。” 谭曲:“……” 这份喜欢,大可不必。 他跟祈善生怕后半夜有变故,都不敢深睡,阿年是天赋惊人的武胆武者,自然没错漏他们的气息变化。第二天还凑上来问:“你们俩真有意思,昨晚都是睁眼睡的?” 谭曲:“……” 经过这晚的拒绝,之后几天倒是正常。 谭曲舒了口气,认真准备人像。 画完画回来,却见阿年捧着一张眼熟的画卷看得津津有味,谭曲的头皮瞬间麻了。 “阿年!” 阿年放下画卷看过来。 摊手:“不是我偷看的,喏,是这几个捣蛋玩意儿打闹将屋子打塌了,你的箱笼被埋了,我帮你收拾,意外看到的……” 谭曲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看到墙角几个倒挂的小孩儿,也知道阿年没有撒谎,但内心就是说不出的不舒服。 阿年看着性格粗犷,实际上却很细心。 他道:“画的不错。” 谭曲狠狠瞪他。 阿年诚挚道:“真的画得很好,上上之作了。要画面有画面,要动作有动作,就是那些稀奇古怪的姿势看着就别扭,那都不是人能做到的,可见作画者学识很贫瘠。” 谭曲:“……你就丰富?” 阿年道:“我修的童子功,避色。” 谭曲不服气:“那你说什么?” 居然嘲笑他学识贫瘠! 知不知道他这些画能赚多少钱? 阿年歪头,小辫子随着滑动:“不过,我是武胆武者啊,怎么不可能了解人体?黄赤之道也是人伦自然之道,要学的。” 很显然,谭曲没学过,全靠想象力。 谭曲:“……” 时间过得快,转眼谭曲伤势痊愈。 新锻造的剑也出炉了。 正好当做临别礼物。 只是他们在公西一族最后一夜过得并不平稳,因为窗外又冒出一个少女唱歌示爱,这名少女是近日才回到族地的,据说是出去找孩子爹,但进度不理想,最终失望而归。 唉,又是一个被薄情郎辜负的苦命女。 “我不求鱼水之欢,只求个孩子。” 祈善神色一滞,收回前面的感慨。 他也不是送子的菩萨啊,跟他求什么? 这名女郎显然没有之前几位好说话,见祈善一再拒绝,起了生米煮成熟饭的心思。 咚咚咚,窗户被人敲响。 阿年的声音传进来:“你这就过了。” 声音不似平日那般含笑友善,更像是密林初见时的森冷,被警告的女郎这才作罢。 阿年:“我送你们离开。” 自己的族人,自己清楚。 公西一族也不是每个族人都对外乡人友善的,有些行事手段就比较偏激强硬,两个外乡人继续留着容易出事。索性他们也准备在天亮后离开,早几个时辰也不影响什么。 二人离开的路线跟来时不同。 前方是一条山道。 扭头却不见送他们的阿年。 好似这些日子的经历是大梦一场。 夜风吹来,激起一阵激灵。 二人最后回望一眼,下山回家。 只是,走了霉运是喝凉水都塞牙。 此处地势陌生,二人也不知怎样能走出去,直到——夜风带来山中野兽的嘶吼。 远处亮起一盏盏幽绿的“灯”。 贪婪的目光几乎要将人生吞活剥! 竟不知何时进入狼群的领地。 祈善和谭曲默契十足:“跑——” 第970章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上) “将人……杀光?” 龚骋心底涌起阵阵寒意。 打仗屠城筑京观,这些在战争中不算少见,他也自认为经历这么多波折,早已心硬如铁,这世上很难有事物再让他情绪失控。 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来人仅凭一句话就影响他心绪。 对方眸底平静虚无,连一丝讥嘲都没:“不然呢?战争,本质不过‘生死胜负’四字。敌人不死不输,死无葬身之地的就是我们。小儿,你不会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吧?” 现在的年轻人? 哼,一代不如一代。 倘若是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哪会像龚骋一般扭扭捏捏?不管是敌人还是战壕,踩过去就行。他也不知道一向杀伐果决的老伙计为什么选择了龚骋,这小子忒懦弱摇摆了。 龚骋断然道:“自然不是。” 来人却不听他这话,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