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始终看不见全貌,始终想不通。 “为什么?你……故意的?” 姐姐的眼里浮起一层水汽:“他和我,那次之后,他说,只是试着玩玩,根本不算男女朋友,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不是认真的……我不甘心,又觉得被一个人渣给骗了,又很丢脸。” “所以你跟我说,我当年因为这事儿进去,其实是可以不发生的?都是因为你的不甘心和丢脸?” “秋持,对不起……” 陈秋持向后退了两三步,像在躲避什么致命的东西:“别再跟我说话了。你知道再多说几句我就一定会原谅你,我就是个贱骨头!但我不想……至少现在不想。” “姐姐是想跟你说的——” “你可以在事发当天跟我说!也可以在临走之前说!这十年里面你每时每刻都可以跟我说‘哎陈秋持你知道么我当年骗你了’!但你没有,你就等到回来之后我最快乐、感觉整个人生都圆满的时候跟我说!”他喘着粗气,几乎哽咽,“你真行,真好,真他妈的会挑时候……” 陈秋持腿一软,一把撑住墙壁,弯下腰大口呼吸。陈钟泠伸手想扶,却被他狠狠躲开,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第59章 陈秋持买下这栋小别墅五年多了。那会儿景区改造的补偿款刚刚到账,这里刚刚开盘。当年这个楼盘孤悬于城郊,偏僻得让人绝望,除了这几排小房子,周围什么都没有,而他买下来,单纯是因为它在山脚下,净慧师父修行的山脚下。 五年来,他对这栋房子的造访屈指可数,像是对待一个远方的密友,只有一些私密的、体己的需求才会来。 这里似乎能闻到檀香,虽然他也知道大概率是心理作用,但被这样的香气柔软地包裹着,多少能平静一点。 他粗略地整理了房间,收拾出一个能睡觉的坑位,就再也不想做别的了。下楼,穿过杂草丛生的院子,走到上山的路。一段时间没来,这里改造成了健身步道,两侧种上了低矮的植物,如果是春天,应该很美好。 户外没了遮挡,野风恣意,很冷,吹得他愈发清醒,清醒到几乎产生了痛觉,他觉得自己需要听聂逍说说话,但在还没想好说什么的时候,电话已经打出去了。 “想我啦?”聂逍的声音很低,也很甜。 “嗯。” “我还在文旅局,晚上回不去了,明天上午直接跟领导去省委。” 陈秋持心里一凉:“省委?你要……回去?” “就是个外宣分享会。老林他自己不去非让我过去讲,我真是……”聂逍小声抱怨,突然顿住,“诶?你怎么听起来这么不高兴啊,怕我跑啦?” “……没有。” “真没有?” “嗯,随便问问。” “那我还挺失望的。” 风沙迷了眼,陈秋持鼻子一酸,脱口而出:“你迟早要走。” “啊?什么意思?” “不是么?你从到俞湾的第一天就不想在这儿待着,我们这个小地方配不上你的才华,你想尽了办法做出各种花里胡哨的成绩不就是想要再回省委么,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布?页?不?是?i???μ?ω?€?n?2?0?2????????o???则?为????寨?站?点 这话太尖刻,他说完就后悔了。 聂逍立刻收起了戏谑,小心翼翼地、郑重地说:“你别生气,我不是这样想的。” “你敢说你没想过?” “我确实刚来的时候情绪不好,但这之后……我们之间发生那么多事,那么多波折,甚至死里逃生过,你觉得我还会想离开么?” 一个“死里逃生”就让陈秋持冷静了下来,他清楚刚才那是迁怒:“对不起,我就是……” “别怕,陈秋持,我不会离开你。” 一阵刺痛,他看到手臂被枸骨的叶子划出几条细细的痕迹,血珠穿成线,一点点冒出来,和树上的红果子相映成趣。 这时,他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叫聂逍,陈秋持匆匆道别,挂了电话。 聂逍第二天下午回到办公室,虎子蜷在他椅子上,听见响动立即竖起耳朵,甩甩脑袋,跳上桌再借力跳到他身上,久别重逢似的,拼命往他颈窝里钻。 “你怎么在这儿啊,陈秋持呢?” 猫当然不会回答他,湿湿凉凉的小鼻子蹭着他的下巴,腻腻歪歪地趴在他肩膀上,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聂逍直接扛着猫去了者也,刚迈进门槛便朝吧台喊了一声:“嘿,大侄子!” 只见冰箱旁边缓缓站起一个女人的身影,跟他面面相觑。 聂逍反应过来,喊了一声:“姐姐。” “你是,聂逍?”女人擦了擦手上的水渍。 “对。”他尴尬地笑,“不好意思啊,我以为是立航。” “他有事回家一趟,你找他?” “不,不找他,秋持呢?” “没和你在一起?”她的表情微妙地变了。 “没有。我昨晚没回来。” 陈钟泠眼里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伤感:“拜托你去找他好吗?他现在……不接我电话。” “出什么事了?” “想必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有些以前的事……很残忍,但我还是告诉他了,我希望他可以放下恨意,好好生活,不要纠缠过去,没想到弄巧成拙。他昨天走的时候情绪很不好,麻烦你去陪陪他好吗?” 和陈钟泠谈完后,聂逍立刻打给他。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的提示音说了好几遍,陈秋持才接起来。 “你在哪?”聂逍的声音绷得很紧。 “没在哪。” “先回来好吗?” “过几天。” “那我去找你。” “你上你的班。” “我不想上我的班。”聂逍一字一顿地说,“我现在就要见你。” 陈秋持听出电话里的聂逍有种强硬和刻意压制住的怒气,却因为这股怒气,身体暖了起来。他发了定位,不到半小时,就听见车刚开进院子的声音。 聂逍下了车,并没有进门,倚在车门上点燃一支烟。 “你开立航的车啊?”陈秋持站在门口问。 聂逍直直地盯着他,紧抿着嘴不说话。 “怎么还抽上烟了?” 聂逍吐出一口烟雾:“太生气了又不能朝你发火。” “可以的。” “我不想。” “回去吧,我没事,就想自己待着。” “说了来陪你。” 聂逍一动不动的冷淡让陈秋持感觉懊恼,本已经沉淀下去的情绪又翻涌上来。 “没必要陪。” “没必要?那你昨天给我打电话?打了还不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这种人生顺利的人不会懂的。” 聂逍掐灭烟:“我的家庭是什么样,我自己没办法选择,我人生顺利这也不是我的错,但我人生顺利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