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老板您说得对!”俞立航故意拖长声调,“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说‘别搞这么复杂,越简单越好’的,现在心态不一样了,柔情似水了,要追求艺术了,又要线条了,优雅了,啧啧啧……” “你给我滚!”陈秋持笑着骂道,见俞广乐从厨房出来,他说,“哦对了,咱们也该招人了,一两个正式员工,你俩留意着。” 俞广乐问:“崔叔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俞立航偷瞄着陈秋持的侧脸,欲言又止。 陈秋持说:“他……年纪大了,不想被送别,怕心里难受。” 就在这时,门口风铃清脆作响,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老板,我可以应聘吗?” 第58章 自从陈钟泠回来并表示不走了,聂逍便发现他的男朋友变成了另一个人,简直可以用活泼可爱来形容,让他欣喜却又有点诡异。他熟悉不苟言笑的陈秋持,敏感坚韧的陈秋持,唯独想不到,陈秋持还有无限接近单纯幼稚的一面。 这或许是他的人生尚未经历过风浪之前的少年模样。 他让姐姐住在自己房间,自己搬到俞铠那屋,然后任性又霸道地替姐姐规划未来,描述着如何一起经营者也,带着她从湾北逛到湾南,街头走到街尾,展示着姐姐回来了,他最亲密的家人终于在身边了。 当然,这些都是他在办公室看到的,他刻意没去找陈秋持,给他留出和姐姐独处的空间,却又耐不住想念,下了班自然而然地走到了对岸。 见陈秋持笑吟吟地站在吧台,聂逍直接上前拉住他的手:“我饿了——” 还没等他再撒个娇,陈秋持便倏地抽回自己的手,有些仓皇地后退一步,抬头望向楼梯。 陈钟泠正款款而下,米色大衣,黑色手包,妆容精致,优雅而倨傲。 “那个……”陈秋持抿了抿嘴,指着俞立航,“我马上出去一趟,您有什么需要跟他说。” “好的陈老板,您忙。”聂逍相当配合地做出了客气疏离的样子。 半分钟之后,收到一条微信:“对不起啊,她刚回来,我想慢慢跟她说,如果她接受这件事,再正式带你见她,可以吗?” 网?址?f?a?b?u?页???f???????n??????②?5?????ò?? 这是陈老板难得一见的示弱,他笑笑,故意回了一个委屈表情,又加了一句:“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会给你丢脸?” 回复来得急促:“当然不是!你那么帅那么好,又温柔又体贴,还才华横溢,我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么完美的人是我的!” 那么平静的人,连标点符号都横冲直撞的,他能打出这句溢美之词,显然已倾尽全力。想着陈秋持可能要去开车,聂逍没再继续逗他,回了句晚上聊,结束了对话。 陈秋持没有开车,他带着陈钟泠走进地铁站,耐心地教她在手机上绑定交通卡,演示如何进站出站,又一步步帮她设置好移动支付,还特意提前在小程序上点好奶茶咖啡,到了店里直接取走。 十年未归,陈钟泠已经认不出自己的家乡以及家乡的生活方式了。陈秋持则在一旁絮絮叨叨,似乎将千言万语都积攒到了现在,就等她回来讲给她听。 讲得正热闹时,陈钟泠突然侧过头,轻轻巧巧地问:“这些天,我住你房间,你男朋友住哪?” “他自己有房——”陈秋持下意识回答,话到一半却猛地顿住。 陈钟泠莞尔:“不想告诉姐姐吗?” “也……不是。” “怕我不接受他?” “还没想好要怎么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她语气温和,“只要是正经恋爱,不乱来,就很好。” “嗯,是很正经。”陈秋持没想到这件事顺利到如此地步,自嘲地笑,又忍不住问,“哎你怎么知道?立航说的?” “你鞋柜里有两种码数的鞋子。” “哦。”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Y?e?不?是??????????ē?n???????????.????????则?为?屾?寨?佔?点 雨是在他们回家的半途突然落下的。 两人被困在地铁站出口,玻璃屋顶隔绝了雨水,但雨滴拍打出清晰的噼里啪啦声,感觉几乎要砸在身上。 “听说……周乘出事了?”陈钟泠忽然开口。 这个名字像一粒细小的砂石,硌在陈秋持心口。 他敷衍了一个字:“嗯。” “其实他人不坏,如果没犯罪的话。” “你是说他把你弄到美国,让你黑在那儿,还瞒着不告诉我们你到底在哪,这叫‘不坏’?” “我当时……是我自己想躲的。” 看着姐姐的眼睛黯淡下去,陈秋持不忍心再说什么,只说:“算了,都过去了。” 沉默片刻,陈钟泠又试探着问:“那……许维呢?他真的……死了吗?” “提他干嘛。”陈秋持更烦躁了些。 “我就是问问,听人说他失踪了。” “你别听街上的人胡说。” “没有吗?那他现在在哪?” 陈秋持厉声道:“一个人渣你打听他干嘛?他害了你,害了我,我们好端端一个家,一下子什么都没了,你还想找他?找到之后亲手捅他一刀吗?” 眼见陈秋持真的生起气来,陈钟泠便换了个话题:“找时间去看看爸爸吧。我回来给他发微信,他没回,也不知道看见没。” “呵,原来你已读不回的毛病是遗传他的。” 雨停了,天色也更暗了,俞湾被浓雾遮盖着。陈秋持撂下这么一句话,径自往家走。 陈钟泠快步追上他:“怎么这么大情绪啊?” “你自己去吧,我不去。” “怎么了?” “他压根不想看见我,我上次见他,他说我除了作恶就没干过什么正经事。” “爸爸不是那个意思。” “那他是什么意思?纯粹不喜欢我这个人?还是恶心我的取向?他是不是宁愿这个家里只有你一个孩子?如果没有我,妈妈也不会生病,不会早早去世了,所以我只要出现在他面前,就能让他想起这辈子受过的苦?” “秋持,不要这么说,爸爸也是不得己,当年你——” 她的话戛然而止。 “我怎么?你想说什么?” 陈钟泠倔强地抬头看他,以一种破釜沉舟的姿态:“那年,我和许维……不是他强迫我的,我和他是在一起的。” 一阵凉意从陈秋持的脊背升起,直直钻进脑子,耳朵里一阵轰鸣,他似乎听不到姐姐在说什么,又竭力去听。 “但我不敢说,或者,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就去把他打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爸爸让我去报案。” 接下来的事就不用她说了,陈秋持震惊之余,很多念头争先恐后地冒出来:为什么?怎么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她永远不说,他是不是就能一直蒙在鼓里?这些念头像沸腾火锅里的食材,灼热地浮浮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