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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 / 1)

“微臣恭送陛下,望陛下心愿得偿。” ——也愿苍天得见,让圣意有所转圜。 “回吧。” 风声里传来一句嘶哑淡漠的回音。 * 风雪已停,寒意尚在。 琼山镇某村,一破败的土地神庙中,主殿放着一个破败生锈的铜钟,殿内四处透风,茅草叶子跟着风雪乱飞,底下是大片的草垫子,用麻绳略一捆绑,便能让一群人挤挤挨挨坐在上面,侧耳倾听。 殿内仅有的一方矮桌前,须发皆白的老者穿着一身长衫,外挂一层灰扑扑的绒袄,看着老态龙钟,视线却十分精明锐利,说话时中气十足。 “今日末尾,仍然是说文解字……” 显然,这是偏僻村落里的一个简单的私塾,从地点到人员构成,都充斥着下九流的不着调。 啊不,是不拘小节。 矮桌前的老者侃侃而谈,“炀,炙燥也。多为炽热之意,与火有关。当然,也有其他释义……”① 这自然的停顿和凌厉的视线顿时让底下的人变成苦瓜脸,知道夫子又要抓人考学问了。 老者的目光在面前年龄跌宕起伏的脸上一一扫过,并迅速落在最外侧一个侧靠在石柱上、翘着二郎腿的少年身上。 头上的粗麻帽子被一拳兽皮围着,这在偏僻的村落里是个稀罕物件,看着就十分暖和,戴帽子的人将帽檐下拉遮住了上半张脸,自然上弯的薄唇在冷风里勉强有点血色。 少年睡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估计就算这头顶上的铜钟响三响,也不耽误这人会周公。 还没等他开口唤这位从不肯认真听课的庸才,边上便有另一人已然开口抢答。 “我看过半本周史残卷,上面写了有位暴君,谥号为‘炀’……” 白胡子的夫子面皮一抽,似乎知道这小少年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阻止,便见那小少年摇头晃脑脱口而出。 “炀帝做过许多天怒人怨的暴行,所以这个字,应还有残酷不仁之意。” 如今是大梁景和十年,前朝为应,再往前是大周,大周朝有位少帝尚武,生性暴躁,少年继位便成了被后人唾骂的暴君。 更重要的是,少帝之所以是少帝,就是因为他继位不到两年就崩逝了,青年早亡,就好像遭了天谴一样。 “这寓意也太差了,青年早亡……等给我家幺儿起名可要避开这个字才好。”一个青年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是啊,简直是在咒人早死。” “不过肯定也不会有人给孩子用这种字取名吧?‘炀’,多晦气……” 说话声被寒风呼啸着打散,落在半梦半醒的人耳朵里,就变成了零散的字符,拼拼凑凑,瞬间就变了意味。 “青……起名……炀……晦气……” ——应青炀刚刚从周公那里散会,意识迷蒙还未睁眼,就听见有人在骂他晦气。 他还没搞清楚状况,但脑子里已经本能地冒出了一句:你礼貌吗? 应青炀睁开眼时,只觉得被一通老拳打的浑身酸痛,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的福报让他在那龇牙咧嘴了半天。 原本少年英气、潇洒俊朗的一张面孔,硬生生变得有些滑稽。 应青炀长这么大就没被人当面戳过脊梁骨,他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在人群中寻找罪魁祸首,不讹上个十文八文简直对不起他这个暴脾气。 “阁下贵姓?我倒要看看你的名字有多好听。” 一句阴阳怪气还没说出口,应青炀一抬眼就对上矮桌前夫子的视线,瞬间底气泄了一半,一股心虚顿时油然而生。 他轻咳了一声,视线游移。 面前这位姜允之姜老先生是这小村落里唯一一位有学问的夫子,亦是应青炀的启蒙老师,更是与他生活多年的长辈。 当然,姜允之更喜欢称自己为太傅。 姜太傅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小村落里开私学,收点束脩补贴家用,应青炀每次都被拎过来听学。 这次来东镇小村之前,为了多要一点银钱,他对姜太傅谄媚了半天,吹得天花乱坠什么夫子真有才华,什么古往今来真圣贤之类的话都说出来了,又多次保证一定会认真听学,这才多讨了几枚铜板。 原本铁公鸡似的姜太傅也抵挡不住他的糖衣炮弹,勉强答应了他的请求。 然而应青炀刚在这破学堂里坐下没多久,听着姜太傅嘴里冒出来冗长的“之乎者也”,没坚持多久就呼呼大睡起来,冷冽的风雪也抵挡不住一个人想要入睡的心。 天地良心,应青炀是真的有下定决心好好听学,但他这人属实混不吝。 从他五岁开蒙,姜太傅开始教他读圣贤书,一直到现在快要及冠,一天不落日日讲学,仍是没能成才。 让他讲些溜须拍马的小人言语那是张口就来,一问什么诗经策论治国之策那是一窍不通。 圣贤书也未必教得出圣贤,应青炀用他十几年的读书生涯诠释了这一真理。 不过,他的真理在太傅那里都是歪理。 单论听学这事,大概是觉得自己理亏,应青炀就有些怵他,这会儿听学听到周公那里被太傅当场抓包,半点气焰也无。 然而他这幅怂巴巴的样子落到姜允之眼中,就是被方才那番“炀”字晦气的说辞戳到了痛处。 应青炀的名字,是姜太傅不愿提及,十几年来也少有人唤过的禁忌。 方才他本想阻止,但还是慢了一步。 姜允之的白胡子抖动两下,慢慢吐出了一句:“……解得不错,今日讲学到此为止。” 突然逃过一劫的应青炀瞪圆了眼睛,没想到就这样被轻轻放过。 他抬眸看去,透过漏了一半的屋顶望见一角破落的天空,想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 雪后的天空碧蓝如洗,万般尘埃都随着茫茫莹白融进大地,应青炀看得有些出神。 回过神来时,姜太傅正在矮桌前收束脩。 这种偏僻的地方难得有人愿意开私学,可惜家家户户活得都紧巴,能交来的束脩也五花八门。 除了铜板之外,鸡蛋、腊肉、皮草……五花八门的束脩慢慢堆满了矮桌,姜太傅来者不拒。 应青炀慢慢蹭过去,心里还惦记那多讨的铜板。 聚在殿内的学生慢慢散去,姜太傅分门别类整理束脩,应青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小马扎坐在边上,看着最右边的铜板望眼欲穿。 读书人不沾黄白之物,姜允之原本也是有这种忌讳的,可惜现实太过残酷,清贵的好名声不能用来填饱肚子。 而只有姜允之一个人在应青炀面前有点长辈的威严,能管得住应青炀旺盛的购买欲。 久而久之,管账的活计就落到了姜太傅肩上。 姜太傅拿了几枚铜板向应青炀一伸手,“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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