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他们的折扇都蛮华丽,金边的镶银的繁琐的,雨宫想来,大概是因为订婚礼品里唯折扇是代表财源不断吧。
结束完仪式后,少女找到了个喘息的机会,铃木家的主宅比起鹫宫家大了不少,绕过人造湖和排列的嶙峋假山,她终于来到一个没有人的亭子,头顶的花簪好重,原准备摘下来,忽然却瞥见隔壁的草丛间传出阵阵训斥。
还是不要好奇的好,这里是别人的地方,雨宫想着,脚趾掂了起来,木屐发出的声音难以强求,如履薄冰,她想当作没来过。
“…勇次!(yuu ji)”岁寒开而无人赏,树丛里倒是一并跃起响亮的巴掌声和女声。
那厢冒出了一把墨玉碎发,淡淡光泽能看出来平日里有做打理,只是面上挂的一双怒气冲冲的眉毛下还有几道不符年纪的皱纹,长长的睫毛此刻正好不温顺地附在愤怒之中。
看来自己暂时是没法溜了,雨宫只好屏住呼吸。
“母亲告诉你多少遍了,你怎么还是学不会?前几天不是还能好好的背到opq吗,刚才叔父问你为何不答?”
她躲在树后,默默观察着被女人训斥的小孩,因为今天来场的两家亲戚里都是年长者居多,少女对这个小孩略有印象,好像是铃木家的人。
被这一顿数落,小孩受不住面前放荡不拘的滔滔不绝,虽然低着头,但以灌木和雨宫形成的角度下,她还是能看见小孩窝在背后的手。
“还不说话是吧,我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孩子?…哎,”厚薄难辨的唇角还在动着,大概是孩子还小,最终看起来还是没有撂下第二次手,“餐宴过后还得再请教师过来才行…”
一大一小并未留此很久,只是雨宫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感觉有些目眩,她不知道这个叫勇次的孩子具体几岁,但现在他走路的两只小短腿都还在一掂一掂,婴儿肥看起来还未褪去。
还是不想了,别人的家事…少女只能默默感慨。
送完礼后是在神社里用餐,依次骡放的米酒杯一路都晃得雨宫很头晕,尤其是铃木辉坐在自己身边的那副姿态,连续啜饮也不停歇,陆续有各路眼生的人来敬酒和唤他聊天,她在一旁赔了几个笑容,仅能无语而出。
该说是他真就品性潇洒为好,还是不羁也罢,反而是他们的对话让少女觉得意外,按道理来说自己见得不多这种宴会的场面,但遥想自己八岁那年回鹫宫宅邸的模样,谁人都是断断不可能三句就离开投资和厂房,而铃木辉总是一反常态,每把话题都会最终被他引去吃喝玩乐。
桌对的铃木光一就与他不同,剑眉下的一双凤眼总给她有种眯着却监视全场的态度,流露的精光非常明显,自然周身散发的气势也在铃木辉的对比下显得稳重。
见雨宫一直都没怎么说话,老人自然是满意十分,把她接到主宅来的这把月他唯恐在此生岔踏错,不过铃木辉与他的想法倒是完全不同,他开心的地方或许在于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我来吧。”其中一位年长者过来与他们敬酒,铃木见她神情阴沉,虽然大家都习惯了大家闺秀的女人总是垂眸低头,但他还是注意到她在走神。
交横竖落的酒杯荡漾出丁点清酿,映入眼帘的榻榻米,花开浪花踏满的屏风在余光之处,她呆滞地看着这一切,还有周围人弯弯眉毛下如同一笔笔化不开的墨,自觉胃开始灼烧翻滚。
何以这场餐宴像是在让她观赏植物图鉴大全,根系扒着一个又一个,所有的酒杯都在为了两个字而努力开花结果,那章屏风上唯二的仙鹤都显得黑不溜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