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能找到我,我已经连意外都懒得意外了,吉冈既然都有这幅胆量对我袒露实验室里具体的这些那些,说明他肯定是做了很多调查吧。
只是…对于之后他想拉拢我的行为,我是真的无能为力。
他问了我很多我还在实验室的时候的事情,问我知不知道其他人和教授的交易,有没有录音,有没有文书,但我真的没有。
然后他问到了川岛,我还记得自己当时手抖了一下。
尽管我不应该私自下定论,可是在我看来,川岛的眼神从来都有种挣扎的情绪在里面。我不知道吉冈有没有观察过得到这一点,但至少那时候以他说话的态度来看,是没有的。
川岛跟着教授据说是比较久的那一批老人了,如果他真的想做出点什么大事,他不应该来找自己的。
但我没法明说。
即便在我的想法里,川岛也好,自己也好,还有吉冈以前的女友也好…我们虽然名字不同,长相不同,但都无一例外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有的地方将庸俗化为必须坚守的制度,假意厚待你,其实羊毛不过是最终出于羊的肩头。这个道理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明白的?我已经忘了,或许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吧。
到底是什么时候明白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果吉冈真的想举报教授,或者说,他能再往远处看,再往那座高山上看,自己应该提醒他的。这件事只是弱者们相互拔刀,那以后还会继续产生更多的羔羊,能够完全纯粹,完全能站着要饭吃的人在这世界少之又少,没有队友的时候…他根本就无法祈求多少。
或许他们不应该放弃川岛这样的人的。
起码…让她明白无论背叛自己到什么程度,其实都拿不到一个能满意的结局,这样对吉冈想要达成的目标才能够成为有利的证据。
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必须要明确的,怒火要对准那个站在金字塔头的那些人的,若能解决完这些,被栖身压在覆雪之下的,不管是漾然的春,还是已经糅杂得不成样的骆驼,才会真的有所谓的出路可言。
我只希望吉冈能够听明白那天自己说的话。
或许是因为我的生活已经如此一滩了,我知道我还在能够触及到的地方去渴望一些就那么,那么一点微弱的东西。
“…谢谢你,雨宫桑,我会考虑的。”吉冈最后结束话题的这句话对我而言本是非常动听的。
“我也是…谢谢你吉冈桑,还有…”我挥手指了指那束花,“谢谢。”
“啊?不不不,那不是我送的…说来惭愧,我来的时候因为还要找雨宫家的碑在哪,所以是直接把花给到了管理处那边的,这束确实不是我买来的。应该是你的朋友吧?雨宫桑可以问问。”
这边是我做梦的原因。
只因那束花是剑兰,和十四岁那年我去医院探望所精心挑选的剑兰一模一样。
我不想再继续做梦的,不管是深夜还是白天。五月底是法网,他直到现在都还活跃在网坛的,前几天在chanel里看到的别人做的剪辑还是今年年初他在温网三度夺冠的视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