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伸向那块玉牌子,佟莺也松了口气,不料,又是一声更高亢的锣响,一道差点破音的嗓音喊道:“二楼天字五号房,三万两!” 此话一出,若说刚刚的万两还是让众人震惊惊愕,却也有讨论的劲头,那么现下的三万两一出,人们连震惊的力气都消失了,各个嘴唇哆哆嗦嗦地抬起头,下巴都合不上了。 鸨母更是长出一口气,坐到了雕花木椅上。 小红也顾不上给她顺气了,自己捂着心脏错愕地抬起头,看向那间包厢。 唯独佟莺吓得花容失色,却不是为这惊天的数字,而是怕九殿下打不过这不知名的人。 好在,九殿下立刻开始追加,那道尖细声音高道:“二楼天字二号房,四万两!” 然而,对面那包厢也不示弱,紧跟着喊道:“二楼天字五号房,五万两!” 锣鼓声紧促地响起,一声接一声,密集地敲击在人的心头上,让人浑身热血沸腾,一楼大堂的看客已经全部站起身,纷纷伸长脖子向二楼看去,鸨母却已顾不上阻止他们。 两方咬得极紧,互相都透着些咄咄逼人的意思,似乎不赢下誓不罢休。 池赢急地在屋内转来转去,就连跪在地上的太守都迟疑着出声问道:“殿下,既然这位姑娘就是您要找的人,您何不竞价摘牌子?” 末了,月城太守还自以为聪明地追加一句,“卑职这里还有些金锭,可助殿下一臂之力!” 不料,萧长宁非但没接受他的好意,反而还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对池赢道:“今晚过后,彻查月城官员,尤其是钱财勾结。” 太守一噎,乖乖跪在地上不敢乱开口了。 池赢一边应下,一边也急得团团转,眼见两间包厢已经快打起来了,而萧长宁却好整以暇地坐着。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一向冷静的池赢心底忍不住冒出这句话,怔了怔,又默默呸了一声。 他终于也忍不住,殷勤道:“殿下,卑职去调些金锭过来?” 见萧长宁思虑着什么,他忙说道:“那间留名为萧的包厢,与裴大人所在的包厢,已经追上九万两了。” 萧长宁看着对面裴和风的包厢,眼底满是冷意,他一字一顿道:“不急。” 池赢在后面颔首,心中却又已经被这热烈焦灼的氛围,影响得全身发热。 萧长宁定定望着楼下站在帷幔之中的佟莺,忽得伸出手远远够过去,当然什么都没有触摸到,他默默收回手。 裴和风与九殿下似乎打定主意要争个你死我活,两人已经追上了二十万两,却还不肯松口。 一楼大堂内已经没人出声了,鸨母呆愣愣地看着佟莺,又看看二楼的包厢,一个字节都发不出来。 激动、惊惶、错愕、兴奋……种种情绪弥漫月城第一舫,终于,五到了十万两。 两个包厢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对峙的空气僵持着,似乎所有人都在等一个伺机而动的恰当时机。 静默片刻,佟莺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鸨母站起身,不怎么利落地走到玉牌子前,将那枚价值五十万两黄金的牌子向下一扯。 玉牌子上的红绳断裂,鸨母将它举起来,强装着镇定的声音道:“玉牌下,今晚花落天字号二号……” 下一秒,一支利箭破空袭来,直接把她手中的玉牌打落在地,玉牌落在地上,哗啦一声碎成渣。 “天字一号房,百万两。”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布?Y?e?不?是?i?f?u?????n????〇????5??????????则?为?山?寨?佔?点 萧长宁走出包厢,站在二楼的栏杆后,冷冷道:“买你项上人头。” 话音未落,三层楼的楼梯口、二楼的围栏、一楼的桌上,瞬间出现许多黑衣人,各个手握弓箭,占据了制高点位,包围起整条月城第一舫。 舫外,点满红灯笼的淮河上,游船花舫全部被包围,一刻钟前还丝竹乱耳的淮河,霎间肃然一静,只剩天上偶尔飞过的鸟儿的啁啾声。 紧闭的几间包厢门同时打开,飞身出几人,正是裴和风与九殿下,还有顾尘与花娘。 顾尘错愕地望着萧长宁,又看看九殿下与裴和风,一向冷漠的俊脸上是掩不住的讶然,张口就要说什么,被身后的花娘一拽,乖乖闭上自己不讨喜的嘴。 萧长宁没理他,跃下栏杆,黑色的斗笠面纱被疾风吹起,显出两分肃杀之意。 鸨母已经被吓得吱哇乱叫起来,小红见状不妙,转身就要朝后跑,被侍卫抓回按在地上。 看客们也惊慌地叫起来,朝门口跑的跑,逃的逃,却没有一个人能逃出这艘被四拨人同时包围的花舫。 就算冒险侥幸跳入河中,也被守在河上的官兵捞起。 偌大的花舫,插翅难飞。 萧长宁直直地冲着佟莺去了,佟莺在听到萧长宁的那句话后,就已经扯下眼前的红纱,见萧长宁的身影闪过来,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就要朝外跑,却被重重红色帷幔绊倒在地,整个人摔进帷幔里。 身上的红金线裙也被踩得向下褪了半截,露出白皙的肩膀。 萧长宁眼眸一黑,过去就要抱起她,却被半路杀出的人拦个正着。 “裴和风,”萧长宁一字一顿道:“滚。” 裴和风和他遥遥对视着,同样一字一顿讥讽道:“殿下,您这样做,有有何意义?” “与你何干?”萧长宁冷声道,长剑出鞘,带着滚滚杀意提起剑。 裴和风自持臣子身份,却也举起手中为出鞘的剑,两人对峙着,身后各自的手下也 “你以为孤真不会杀你?”萧长宁忽得出声道。 “怎么会,”裴和风露出惯常的温和笑意,“殿下一向说到做到,心狠手辣,城府之深,臣在五年前,已经领会过了。” 往事回首,两人俱是双目猩红,恨意滚上心头。 “孤说过,当年之事,与孤无关。”萧长宁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裴和风却置若罔闻,面上平静道:“也许吧。” 只余下握住剑柄的手,在微微颤抖,暴露了他内心的不稳。 佟莺听着两人的对话,没有理睬他们,慢慢从满地的红纱帷幔中向后爬去,想要迫切地逃离这里。 萧长宁和裴和风同时一怔,都向佟莺扑去,然而有一道更快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一袭黑衣,带着斗笠,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硬是快两人一步,一把捞起地上的佟莺,就在数个黑衣人的保护下,向外冲去。 这一切发生在刹那间,让在场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萧长宁的手本已握住佟莺,却被佟莺闪身躲开,只余他一人怔然站在原地。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 裴和风啧了一声,手中长剑一扔,挥手道:“去追!” 萧长宁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竟是露出一个微笑,“好,很好。” 他扭头对裴和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