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汤汁倒在被子上,碗也滚下地,碎成了几半。 “什,什么?”佟莺喃喃道,“你说什么?” 萧长宁先是派人收拾了床铺,才重新坐下身。 看她的样子,他忽得有些害怕,他问道:“孤想要一个与你的孩子。” 话问出口,他不知为何,却一点都不像听到答案。 佟莺愣在原地,而后突然笑起来,她笑得很肆意,似乎听到了天底下第一大趣事,“殿下,您别打趣了,我是佟莺,不是太子妃娘娘……” 萧长宁却按住她的肩膀,认真道:“孤知道。” 佟莺收住笑声,看男人脸色不似作伪,她更觉得稀奇了。 天知道,前两年她是多么期待怀上萧长宁的孩子,但避子汤一碗接一碗,即使为了身子考虑,喝得少,可萧长宁也会注意。 如今,她死心了,萧长宁却平淡地说,让她给他生个孩子。 “生出来之后呢,做什么?”佟莺深吸口气,“生出来让她与母亲一般在这后殿长大吗?” 她做不到。 萧长宁却神色未变,定定道:“生出来不论男女,都是孤的嫡长子,孤与你一同抚养。” 佟莺怔怔地看着萧长宁,她捂住自己的头,拼命摇着头,“不行,不行,殿下,不行。” 她现在还尚且前途未卜,生个孩子出来,步她的后尘怎么办? 她一个被困在后殿出不去的人,能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护好这个孩子吗…… 佟莺不能不为以后考虑,她死了便死了,可那是一条小生命,不该在不正确的时候,降临在不恰当的地方,要遭天打雷劈的。 萧长宁看她反应激烈,伸手抱住她,给她顺着气,“阿莺,冷静。” 佟莺却无法冷静,看着萧长宁从怀中取出一根钗子,正是那日在围场里,戴在曹蓉头上的那支。 据说想要小孩子的女子佩戴最为合适。 萧长宁慢慢插在佟莺的发髻上,仔细端详了片刻,才慢慢道:“本就是为你做的,果然更合适你。” 佟莺一把拽了下来,“太子妃的东西,奴婢怎戴的起?” “太子妃?”萧长宁冷哼一声,“这本就是给你的,曹蓉的那支是老板娘贪钱财,偷偷泄出去的,孤已封了她的铺子。” 佟莺一怔,却依旧丢在了一边,“这钗子太贵重了,您还是拿去吧,奴婢担不起。” 萧长宁却重新拿起,带着她的手在簪子上细细摩挲,道:“这小莺纹路都是为你画的,你如何担不起?” “孤说你担得起,你就担得起。” 萧长宁又强行给她戴上了。 佟莺冷冷地看着前方,仿佛当自己头上的簪子不存在一样。 萧长宁注视着她,忽得又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佟莺面前。 是被裴卿卿抢走的那把短刀,被擦得非常干净,又回了佟莺身边。 佟莺这次没有拒绝,她接了过来,她需要这把刀,无论是出宫,还是……最坏的那一步。 连着两日,萧长宁都未在这里入寝,也不知去哪了,也不曾听说过去了哪个妃的殿中。 只有白日赶过来,陪着她吃下药,有时也在这里批奏折,几乎快把这当成了半个御书房,只要一刻见不到佟莺,他心中就又慌又怕得厉害。 自那日后,也不许她出去了,眼见过年了,人多眼杂,倘若再来一次,萧长宁觉得自己会忍不住诛人九族。 佟莺就总是在院子里转悠,也不知在寻摸什么,但萧长宁把所有的洞都堵上了,连个蚂蚁洞都不放过。 都快浑浑噩噩地以为萧长宁那日的话是乱说的时,萧长宁忽得来到榻前,手中端着个汤碗。 和她平日里喝得不大一样,佟莺蹙起眉。 萧长宁道:“补身子的,孤问过太医了,可以与其他药一同用。” 佟莺哪能不知是补什么的。 她一把掀翻了那药汁。 滚烫的药汁洒了萧长宁满手,男人的手立刻变得红肿起来。 殿外的刘公公忙要进来,却被萧长宁拦下,萧长宁扬声道:“再去煮一碗来。” 他弯下腰,用一种近乎乞求的语气低声道:“你乖乖的,后天是除夕了,孤忙完带你去玩可好,把三王爷与他的教导宫女也叫来。” 佟莺多日木然的眼眸,终于眨了几下。 作者有话说: 来啦,从下一章就进了本文的第二个高潮啦,火葬场开始预热,谢谢大家的支持~ 上一章解开啦,没看的宝贝们别忘了去看看! 第29章 三更合一 在萧长宁的软硬兼施下,佟莺最终还是喝下了那碗汤药。 但第二日,佟莺却是连本身治病的药汁都不肯喝了。 无他,她觉得萧长宁是真的疯了。 萧长宁竟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打算让自己生一个与他的孩子。 太荒唐了,佟莺越发觉得很是可笑,莫说她自己不愿意,就是孩子真的生出来了,又能怎样呢? 就是太子妃娘娘那里怕是也不会同意,更何况还有朝廷权臣们,要是得知这是一个低微的小宫女生的孩子,会肯承认他的身份吗。 在宫中是最讲究出身的,看九殿下便可知道,母妃是最最盛宠的贵妃,一出生便是顺风顺水,无人敢招惹,可萧长宁的母妃只是一位当今圣上微服私访时,在外遇到的寻常女子,虽貌美,却无家底傍身。 常瑶公主也是如此。 所以,当年被推出去,去敌国当质子的,是萧长宁与萧常瑶。 不是五王爷,不是三王爷,不是九殿下。 这孩子日后长大了,旁人定会因他是个教导宫女生的孩子,而轻视他,瞧不起他,而最让佟莺难过的,还是这孩子不一定能跟在她身边长大。 难保不会被抱去给太子妃娘娘或是侧妃养活,要是苛待他怎么办,佟莺脑子里乱糟糟的。 这一切都不是定数,佟莺不敢把全部都压到萧长宁身上,她已经不敢相信萧长宁了,倘若以后变卦,她才是真的走投无路。 萧长宁很是焦急,但佟莺每次吃药都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肯吃下去的态度,无论他使了什么法子,佟莺就不往下咽。 急得他嘴边都起了两个泡,常瑶公主见了,更是大惊失色,“一日不见,怎么感觉皇兄你更严重了?你没吃药吗?” 萧长宁面前摊着本古书,上面还有毛笔勾画的痕迹,头都不抬一下,仿佛没听到常瑶公主说话一般。 常瑶公主不满地走过去,看那本书,发现是本医术,上本记录了许多养身子的方子,主要就是针对女子亏损的。 “你看这些做什么,交给太医院不就好了?”常瑶公主有些二丈摸不着头,“皇兄,你讲实话,你真的想要佟莺给你生一个孩子?”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