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人在山房又逗留了一晚。
陆侯连日未上朝,堆积的案牍和信函数都数不过来,朝中那些文臣又少不得骂他假意称病,实则逍遥快活,骂他越发奸佞做派,让皇上万不可再纵容下去。
陆侯爷听了这些话,只是让人在回京前的这晚,多烤一只羊腿来。
年嘉嘀嘀咕咕,“他们这些西北行兵打仗的人,怎么这么喜欢吃烤羊,不腻吗?”
她在西北可将肉吃够了,看见滴着油的羊腿就胃中发晕。
她端了酒,拉着杜泠静往上风口去,“我连闻都不想闻。”
偏陆侯给他的娘子亲手割了一盘炙羊肉,让人端过来。
杜泠静见年嘉眼白都翻上了天,见杜泠静还真给他面子地,捏了一块吃了,不禁道。
“你与他倒是不见外,你们不也才成婚大半年而已?”
这话要怎么回答?杜泠静没回,反而把问题抛给了她。
“那郡主呢?都成婚三载了,还和世子如此见外?”
话音落地,酒气便从年嘉杯中散了出来,她脸色被酒气熏染的酡红一片。
“我跟你实话说吧,但我说了你不能笑话我,得帮我出主意。还不能让太妃和我母妃知道,不然她们二人要打死我!”
“这么严重?”杜泠静挑眉,又眨了眼睛,“那我还是别听了。”
杜泠静说着还真要走。
年嘉气得跺了脚,“你要走就别回来!我把你当好人,你怎么变得跟陆慎如一样坏?”
杜泠静才没变得似某人一样。
她只是在逗年嘉,这会抿唇轻笑,见年嘉不似方才那般紧绷了,拉了她在树边坐下。
“你和世子到底怎么了?”
年嘉把最后的酒都喝了,把脑袋低在杜泠静的肩头上。
“就是……我跟他大婚的那晚,不、不太顺遂……”
她说魏家的人,她只认识魏玦。而魏琮长在西北,只来过京城几次,年嘉与他仅有过几面之缘。
“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两家定婚的时候,他亦不在京城。直到成婚前他才刚刚下了战场,从西北匆促赶来。”
年嘉小声在杜泠静身前。
“我晓得自己要嫁给他,他来做我的仪宾,我二人应当为魏氏,也为我裕王府,繁衍子嗣后代。但我对他实在是太陌生了,盖头掀开,我连他的脸都没看清,就入了洞房。”
她说她母妃之前特意教导过她,又让嬷嬷来跟她细细说过,大婚那晚更是指派了宫人在门外候着。
“越是这样,我越是紧张。尤其看到世子身形过于魁梧,他做到床边,床都在颤……”
杜泠静忽的想到自己刚嫁到侯府的那晚,情形虽有不同,但完全未能准备好的心绪却是一样的。
她见年嘉说起此事,面色果然紧绷到不行,她不由替她道。
“是彼时未能成事?还是世子他……”
世子用强吗?杜泠静觉得魏琮不像是那样的人。
她见年嘉俱都摇了头,把连藏在杜泠静肩膀后面,她只能看到她半边窘迫的脸。
“都不是……彼时世子见我太过紧张,便道之后再说,但我却觉等来等去,还不如赶紧办了算了。到底我也是天家郡主,怎能行事畏畏缩缩?”
她主动解了衣裳,主动把欲去睡榻的魏仪宾叫了回来,主动行了房。
但魏琮的陌生,令她实在是太过紧绷。
中途魏琮见她难耐又道先罢了,还摸了摸她的头发,可她却咬牙拉了他的手,没让他走……
“反正就是,最初我甚是威猛!我强行把房圆了,心想算是交差了,谁料后面,世子反客为主,我就……”
她说着都快哭了。
后来她一看见世子靠近床榻,就两腿发抖,连带着看见他就怕。
尤其刚成婚那年,多看魏琮一眼就脚底发汗。
年嘉没脸说了,都怪她霸王硬上弓,把自己的弦绷断了。
怎么会如此?
杜泠静愕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年嘉却闹心地不行。
“怎么办?”
这话她万万不敢跟她母妃和太妃说。
之前三年,西北战事频繁,魏琮不得空闲来西安寻她,两人分居两地,见面不易。但眼下双双回了京城。
年嘉把藏在心里的话,一口气说出来,反倒放松了些许。
她说起自己这桩婚事的由来。
“我同魏玦分道扬镳之后,婚事反而艰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