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杜润青心头一阵一阵地收疼。
外祖母也知道魏指挥使不同意婚事,眼下,是想趁着指挥使不备,让她先失身,再嫁人!
外祖母从前不是一直说姑娘家要紧守女德女训吗?这次怎么给了她一瓶药?
杜润青心里难受得厉害,瑞雪越是问她该如何,她越是心下憋痛得快要昏厥了。
她也不想这样。
但侯爷娶了姐姐,不可能再娶别人了,而她处处不及姐姐,也嫁不到什么良人。
她心下发颤,就在这时,有人忽然出现在了林边的路上。
榴园亭中的众姑娘,刚还羡慕着陆侯夫人今日的首饰头面,这会忽见陆侯夫人就出现在眼前,全吓了一跳,又都连忙起身跟她行礼。
杜泠静温和地同小姑娘们点了头,接着目光往亭外的杜润青看去。
“青妹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她突然出现,又突然有话要说,杜润青浑身一僵,险些掉落了袖中的瓷瓶。
一众小姑娘见杜氏姐妹要说话,都知机地赶忙跟杜泠静行礼离去,几息的工夫,林边亭下只剩下姐妹二人与各自婢女。
杜润青不得不走上前去,“大姐姐有什么吩咐?”
杜泠静不跟她绕弯,直接道。
“有些事是一辈子的事,你得仔细想好了再行事。”
她这句一出,杜润青就惊诧抬头。
“大姐派人跟踪我?!”
杜泠静不置可否。
杜润青不禁攥了手,“若我本就想好了呢?我外祖母已替我铺好了路,我为什么不去走?!”
小姑娘脸色隐隐泛青,双唇抿着看过来,杜泠静皱了眉。
“你外祖母给你铺好的路,便是康庄大道吗?”
她不想与妹妹争执,只轻声点了她袖中藏着的药。
“若你依照你外祖母所言,靠此药,先失身再嫁人,就算嫁去,真能得敬重吗?”
她缓声替她设想,“或许最初还能平稳过上些日子,可但凡有个不当,这件事就会被翻出来。就算魏玦不言,但不意味着旁人不会翻你旧账,如果保国夫人翻你旧账呢?或者魏家其他人,甚至外人知道了呢?”
这种事,保国夫人也不想被人知道,所以恰好用借院子的名义,把事情控在自家的别院里。
杜泠静问杜润青,“可少有差池的苦果,你真担得起吗?”
若是出了差错人尽皆知,青州杜氏名声跌落,又或者魏玦勃然大怒,带累了二十年寒窗苦读才中第的沧大哥,不能入殿试之围,二妹担得起吗?
杜润青怔了一怔,她抬眼看向姐姐,有一瞬真的摇摆,可恍然看到姐姐发上的珍贵珊瑚头面,和她通身的华贵。
她忽得道,“大姐站着说话不觉腰疼,你什么都有,伯父疼你,三爷敬你,侯爷更是把你放在心尖上!你当然不用吞苦果就能坐享荣华富贵,但我不一样,我还要养我母亲!”
她这话竟然说得杜泠静也是一顿。
秋霖在旁却不可思议地看向二姑娘。
之前姑娘没了父亲与定婚夫婿,被二房当作孤女欺凌的时候,二姑娘可不是这态度!
但杜泠静没顺着她的话分说什么,只是道。
“那你也不必非要用这种方式。你走此路成全的到底是你和婶娘,还是你外祖母和你舅舅,你想过吗?”
她嗓音严厉了几分,二妹虽然不比京中高门贵女,但选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嫁到一个不愁吃穿、亦有前途的读书子弟家中,完全不成问题。
干干净净的姑娘,何须非走偏门?
可杜润青却根本听不进她的话了。
“你知道什么?大姐只会欺负我罢了!”
只会把侯爷从她姻缘里抢走!
杜润青忽得把心一横,她杜润青与杜泠静也没必要留着窗户纸了。
她干脆直言到了杜泠静脸上。
“你少管我的闲事!你还不如我外祖母!”
她说完忽的朝着杜泠静肩头撞去,撞开杜泠静就要往榴园外跑开。
杜泠静被她这突然一撞,身形踉跄,手急急压在身后大石上的同时,掌心被石头所割,倏然一痛。
但她不及理会掌心的痛,当即叫人,“把她拦住!”
她这话一出,杜润青更是急促要跑。
谁知两步迈出去,砰得撞到了一人身上。
青年身形坚冷如冰,他脚下未动分毫,杜润青却咣当向后跌倒在了地上。
她不禁抬头看去,这才看清身前男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