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先听得胞姐的话,心下发涩,但他忽的听到最后两句,骤然一顿。
“静娘?”
“你不知道?”
“她何曾跟我说过?”
陆慎如有些发恍。
从那天她离京到了蒋家的庄子,他没让崇平接她回京之后,他就再没听到她说话了,而她没让人给他传过话。
一句都没有,他料想她必是没似他一般,这么想念她。
所以一句话都不给他传。
他怔着,却听姐姐开口。
“是静娘。是她先请拂党的先生连番说服窦阁老,又在我与逢祺之间搭桥。”
她说她还怀着身孕,“这酷热天气,她一直来来回回奔走。”
陆怀如无奈地看了怔住的弟弟一眼。
真是傻石头。
“你当她如此奔波是为了谁?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男人难以置信。
崇安可以为夫人作证,“侯爷,夫人一直为您奔走,那日廖先生说服不下窦阁老,夫人甚至亲自前往行宫之外。”
“亲自前往?!”
崇安道是,他莫名想起了那日夫人在窦阁老面前的急言。
他把原话径直说到了侯爷面前。
那日夫人说。
“家夫陆慎如,是这世间最重情重义的人,他绝不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我可以性命担保!”
话音在大殿中反复回响,陆慎如仿佛听见她说这句话的声音,就出现在他耳边。
家夫……
原来她在外人面前,也会称他家夫。
原来她并不只是把蒋竹修,当作她心头那最最重要的人!
“夫人现在何处?!”他忽的哑声问去。
这话问得崇安一怔,“夫人她……当然还在田庄里啊。”
话音落地,男人大步就往外走去,步履生出疾风,仿佛一瞬就要迈入她所在的田庄里。
贵妃连忙叫住了他。
“惟石,是我要去,不是你去!”
男人脚下微顿,“我不可同去吗?”
他想见她,立刻就见。
贵妃扯他袖子。
“这是我与逢祺的见面,你去不合适,你想见静娘,再等两日一切落定不迟!”
两日。
陆慎如英眉紧皱。
他等不了两日了。
他真的想此时此刻,她就在他面前。
*
田庄。
杜泠静莫名有种被拉扯的感觉,似乎冥冥中有股强劲的力道,要撕破夜空,将她紧紧拉入怀中。
她晃了一下神,眨眨眼睛,不由地转头往京城的方向看去。
田庄里蝉鸣蛙鸣阵阵,她还在等着贵妃娘娘的到来。
下一息,崇平急奔到了她面前。
“娘娘到了!”
杜泠静眼眸一亮,“殿下已在等待。”
……
夜幕将四野笼罩得漆黑,但人只要挑着灯,就能看到脚下的路,看到前方的人。
陆怀如没再让侍从上前,独自提起灯,往对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