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眼神和议论,比她腿上的伤,更令她无所适从。
有伤口了,可以盖住,哪怕流脓了、流血了,还可以擦掉。
流言是长了脚的鸟,是自由的,可以飞往任何地方。
她挡不住的。
林朝朝不只口头安慰了她,给她买了饮料,还递给了她一根棒棒糖:“饮料是我买的,棒棒糖是齐斯暮买的。”
林朝朝又拿出一根棒棒糖,撕开糖衣,含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齐斯暮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可以赶跑坏情绪。”
这是把甜品当灵丹妙药了啊。
初夏知道什么都无法缓解她心头压着的沉重和潮湿,像下了一场暴雨,湿漉漉的。
她还是吃了棒棒糖,齐斯暮问她心情有没有好点,哪里会有那么神奇,不过初夏点了点头。
……
晚自习课间休息,趁着前后座位没人,阮秋雨给初夏递了一封信。
“这是什么?”初夏正心不在焉地看书,被突如其来的信吓了一跳。
送给她的安慰信?
初夏问过林朝朝,为什么不告诉她,今天大家议论她的事,林朝朝说,说了又解决不了问题,还让你糟心,为什么要说啊。
她把林朝朝的隐瞒当成了体贴。
她跟阮秋雨只是前后桌的关系,平时交情甚浅,她何至于做到这种份上?
疑惑间,听到阮秋雨羞红了脸说:“初夏,你跟沈未比我跟她熟,麻烦帮我给他。”
初夏恍然,原来不是慰问信,而是情书。
“为什么要找我?”阮秋雨可以找齐斯暮,齐斯暮跟沈未的关系,可比她跟沈未的好多了。
“我觉得你是可以帮忙保守秘密的人。”
初夏的手指轻轻碰到了信封的一角,这一角微微翘起,却觉得有一根细针往她心里戳。
她不是没听说过有多少女生给沈未写情书、送情书,但有人让她去送,她感到很不舒服。
犹豫了几秒,初夏把信推回去:“快期中考试了,等考完再说,你看可以吗?”
她做不到直接回绝,想先拖一拖,到时能不能送再说。
“哟,未哥,又有人给你写情书啦?”
初夏听到熟悉的声音,朝窗外望去,齐斯暮正背靠着栏杆,一脸笑。
旁边站着沈未。
她只能看见他的背影,被月色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他的黑发被风吹得扬起,站姿懒散不羁,没有一点学神的样子。
但他身上却有着别人没有的洒脱、坦荡,还有那股英雄气概。
他就站在那里,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偷偷看他的背影。
她不敢多看,看多了怕别人发现她隐藏的小心思。
“帮我送回去。”沈未将情书塞到齐斯暮怀里。
“要是这个世界上有‘无情’奖,你肯定夺冠。”齐斯暮颠了颠腿,把快滑落的情书抖到怀里,用手接住。
“什么是有情,什么是无情,都是相对的,不是吗?”沈未转身,背靠到栏杆上,双肘懒懒地撑上去。
初夏慌乱地收回视线,而面前的那封情书不知何时已被阮秋雨拿走。
阮秋雨的背靠在椅子上,椅子贴着初夏的课桌。
她也在听着什么、看着什么,跟她一样。
只是,阮秋雨比她勇敢。
林朝朝如风般刮了进来,身上还裹着夜晚的微凉,还没坐下来便火急火燎地说:“夏夏,未哥亲自下场帮你澄清了!”
第19章 别紧张你的嘴唇看起来太干了
初夏没有看林朝朝递过来的手机,而是抬头看窗外,他还在。
四目相对,她看不清他眼里流动着怎样的情绪。
这时的初夏还不知道,今晚的沈未还会送她回家,会跟她道歉:“初夏,因为我让你被议论,是我的不对。”
……
下了晚自习,初夏在校门外遇见沈未,他拦住她,要送她去便利店。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要当什么护花使者,以什么身份?
沈未的理由很简单,怕她被那帮人找麻烦,他得跟着,但他只会在她身后远远地跟着。
他说:“初夏,我不会再给你带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