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错了…… 是——吧? …… 或许他也暂时顾不上所谓的前途了。 自前线传来的消息并不容乐观。 桓谦为胡人所杀,未能南下报信,让人除却那封早几日传回的奏报外,再难了解洛阳的情况。 洛阳以西诸县的情况,更是一个未知数。 桓玄与刘裕会合后再度分兵,由桓玄转道向东,赶赴轘辕关,刘裕则整顿兵马后继续向伊阙关推进。 但当他抵达伊阙关时,此地……此地已然被攻破。 羌人在此地的折损不小,险关之下留下了众多羌人的尸体。 只不过,从此地行军的痕迹来看,另有一路数千人的兵马从后方填补了这个损失。 斥候大略探查出了羌人的行路轨迹。 桓谦没能发觉他们的到来,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伏杀,还真不能怪他大意。 幸好,羌人显然也没料到,朝廷的兵马会来得这麽快,留下驻守伊阙关的人手并不算多。刘裕重新夺回伊阙关的损失,远比这些羌人小得多。 “但伊阙关告破,羌人攻入洛阳八关之内,必是一场天大的祸事。” 王神爱朝着军帐中逡巡一眼,只觉一阵低气压已经笼罩在了此间。 天幕拿姚苌的旧事说道,虽对姚兴多有夸赞,但随后对于他眼界的评说,无疑是让人没将这位秦王当作大敌。 可从伊阙关一度丢失的情况看,姚兴的速度已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好一位秦王。 他们当然可以给自己找理由,说什么这是因为姚兴距离洛阳最近,但这世上从来都只认结果,不认过程,也只有输家与赢家的区别。 “那又如何呢?”王神爱一把将手中的军报扣在了桌案之上,“我相信我派出的将领,不会给我一张空白的答卷。既然伊阙关重回我手,那也必能将八关之内的贼寇重新驱赶出去。” “就算先前是鞭长莫及,现在也得稳扎稳打地推进向前!” “伊阙关的守军已经告诉那些羌人了,”灯光在她的眼睛里闪动了一瞬,“大应,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 此刻的崔浩就是这样想的。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 他所统领的羌人精兵有着十倍于伊阙关守军的人数,纵然关卡地势险要,要想攻克也不会有多艰难。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布?Y?e?不?是?ì??????????n?2???2????????o???则?为?屾?寨?站?点 可事实告诉他,这些守关的士卒有着异乎寻常的固执,根本不像是那些能够轻易放弃前线阵地的晋朝官员所能拿出的表现。 仿佛随着应帝登基,中原人一度因永嘉南渡而放弃的骨气,又已重新扎根在了此地! 点燃在伊阙关上的烽火也显然起到了效果。 在城关被破之前,守关的士卒一度发起过一场远比先前凶悍强势的反击,让羌人不得不丢下了数十具尸体,将攻城的巢车也先撤回。 直到人数优势已彻底盖过了地势之利,崔浩方才真正突入关内。 可当他纵马向洛阳方向迈进的时候,仍觉一阵说不出的心有余悸。 兵法这东西果然是死的,实战之中的变量和人心的力量能起到的效果当真可怕,也让他忽然有些纠结,自己先前向秦王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做错。 经由伊阙关一战,他麾下的羌人愈发躁动,让他这位军师像是拉着一条随时都会断裂的缰绳。 他已从临近的几名羌人将领脸上看到了一个信号—— 倘若杀入洛阳,必定要在此地大杀一番! 可若他们真这麽做了,固然能将永安的名声往地上踩,又何尝不是在激起南人的奋起反抗! 崔浩不敢多想,分出了一批人手往函谷关方向去,用于接应秦王的兵马,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众人往洛阳方向速速赶去。 可还未至洛阳,他便遇上了另外的一路敌军。 相比于先前守关的将领,这一路敌军才真有了正规军的风范。 若非崔浩先等到了后方的援军,才自伊阙关起行,恐怕在这一个照面中便要被对方占据上风。 可饶是如此,面对凶悍异常的羌人骑兵,这一路自东面切入的援军依然凭借着中军之利,将他们分割成了两半。 崔浩不认得这统兵之人,正是天幕之中占据了极大戏份的桓玄。 他也并不知道,这位是听从了刘裕的建议,绕行至另一处隘口,在桓氏部从的接应下入关,反而抢在了他的前头。 他只是在接连纠缠的两日后做出了一个判断。 仓促之间,他难以将对方剿灭殆尽,但他已没有多余牵扯在此地的时间。 他与北面的魏军约定了进攻洛阳的时间,却在伊阙关耽误了太久。 这拖延的时间,谁知道洛阳又能生出怎样的变量。 所以他必须尽快摆脱这一行人,与北面会合,达成对洛阳的南北合击! 但要走,又谈何容易。 …… “将军——他们分兵了。” 桓玄冷眼朝着那一路徐徐退去的兵马望去,眼中的血色更盛。 这羌人的队伍之中必定有一位冷静的指挥,所以没在此地继续与他纠缠,而是果断地留下了一路殿后,便率领着其余人等撤离。 这留下的兵马呼喝着杀戮的信号,依然让人不敢小觑,还真能为另外一批人争取到撤离的时间。 但,那又如何呢! “刘裕的人怎麽说?”他朝着那头接应信使的扈从发问。 对方答道:“刘将军说他已看到了将军这边的情形,决定先往洛阳方向去,若是将军这边无法支撑,便尽快查找机会撤离,由他在洛阳应战。” 桓玄抬手指道:“好,那就先吞掉这路殿后的羌兵,去洛阳与他会合!” 与其去追击撤离的那一路,还不如相信,刘裕能给他们一个惊喜! 当崔浩领兵北上,行将抵达洛阳城下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个“惊喜”。 他缓缓减慢了马速,眼神里掠过了一瞬的悚然。 已近破败的洛阳城在愈发昏沉的冬日,像是一颗早已死去的老树,再难支撑出任何一根蓬勃的枝杈,荫蔽下方的百姓。 可在涛涛洛水之前,已然有人陈兵等在了这里。 洛水之上,漂浮着一行只经由简单修缮便被重启的战船,隐约能见上有士卒张弓候立。 但真正对他这一行数千精兵有着直接威胁的,还是岸上的兵马。 数十辆战车布作弧形,两头抱河,战车前后则陈列着枪兵盾兵。 不,或许称它们为战车并不合适,因为只有位居弧形前列的几架,还能被称作战车,其他的都只是装着轮子的木车而已。 但这并不影响,它们已结成了一个足够齐整,用于抗衡骑兵冲阵的队形。 而在战车之后,是衣着各异的士卒或持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