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向这边走来。 像是突然发觉那个小孩子跑来招惹旁人说话了,其中一位风尘仆仆的妇人连忙冲上了前来,一把将这孩子揽在了身后。 “抱歉抱歉!她不懂事,若是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还请几位一定见谅。” “无事,”苻晏最近没少见到搬迁至洛阳的人,已是见怪不怪,连忙出言安抚,“她只是问我何为殊途同归。也怪我们方才说话入神,没瞧见她。” 她又打量了一番这一行人,问道:“你们是要来投奔洛阳的吗?” “是……是!”那妇人讷讷地点了点头,见到眼前几人都有些灰头土脸的,衣着也格外简朴,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我们听说洛阳能分得田地,还是在大应陛下的治下,就来碰碰运气。你们……” 她小声问道:“你们干活的时候偷懒闲谈,不怕被上官抓到,扣你们的工钱啊?” 刘勃勃努力压了压嘴角,一本正经地指着后方的箩筐:“看到了没,光我一个人,今日就挖了这麽多土方,换成寻常的劳工,已将明日的活都干完了,还不许我休息一阵?” 一听这话,那小姑娘立刻就从妇人身后探出了一个脑袋,露出了惊叹的神情,像是在比划那箩筐中到底能装几个她。“阿娘,将来我也想要有那麽厉害!” 妇人摸着她的脑袋,又把她塞回了身后:“那也得等你再长个十岁再说。” 又向苻晏道:“是我们叨扰了,这就告辞了。” 苻晏笑道:“哪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往后大家都在洛阳,说不得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若还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大可说与我听。” 那小姑娘似乎有话想说,但妇人伸手一拉,又将她拉了回去。 苻晏隐约觉得这几人藏着事,但看在她们初来乍到的份上,又不好发问,只能眼看着这两人走回到了同伴身边。 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未即刻离开,而是又在原地交谈了一阵子,才由那妇人又走了回来,开口问道:“可否……再向你们打听一件事?” 苻晏语气温和:“都说了不必这麽客套,问来便是。” 妇人微微松了口气,但仍有几分忐忑,小声地发问:“那个……我们只知道永安陛下是个好皇帝,但不知道,这洛阳的长官还有那留守在此的将军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长得会凶神恶煞,办事蛮横吗?” 刘勃勃和苻晏对视一眼,忽然各自笑出了声。 这前来洛阳投奔的百姓已不知有多少了,但他们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问题。 苻晏年长稳重,刘勃勃却是已经忍不住摘下了草帽,指着自己那张俊俏的脸,一边笑一边发问:“敢问,您觉得这张脸凶神恶煞吗?” 妇人愣住了片刻,缓缓了发出了一声“啊”的轻音。 她骤然意识到了什么,话音猛地拔高,满脸都写着惊愕:“您——您是此地的将领?” 刘勃勃摆了摆手:“不仅我是,她也是。”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布?Y?e?不?是?ì????ü?w?ε?n??????Ⅱ????????????则?为?山?寨?站?点 “可是……”妇人惊愕地看向了先前还被刘勃勃指给她们看的土方,难以置信,为何一个将军在干的是这样的体力活。 “很奇怪吗,”刘勃勃道,“这洛阳地界早有民谣传开了,说将军挖渠多,是为了身先士卒。此地的水渠年久失修,若不人人都来搭一把手修缮,要如何保证粟米有水源灌溉,能够安然长成?” “您也不必担心我们会在此地当个土霸王,陛下在后方看着呢,哪会让我们为非作歹。” “不不不,我绝不是担心将军做恶事!”妇人脱口而出,“我是怕我们刚来此地,就被将军不管不顾地征兵!” 她们怕的是这个!那又与逃离了狼窝再进虎xue有何区别。 “征兵?”苻晏敏锐地意识到,这绝不是寻常情况下需要怀有的担忧,必定是这妇人还带来了什么特殊的消息。 她连忙一步上前,恳切地答道,“您大可放心,洛阳不是征兵,而是募兵,如今也兵员充沛,不会让你们被迫入伍。我是陛下委任的洛阳长史,督办此地的军务与民生,可否告知于我,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妇人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又看了两人各自一眼。 大约是将领也在挖水渠的情况,或多或少给她带来了一些震撼,也给了她这外来者一些信心,让她在片刻的迟疑后终于开了口:“不瞒您说,我们是从上党逃亡过来的,祖上其实是汉民,但先后为燕国和魏国驱策奴役。” “我们决意启程来洛阳,投奔天幕说的圣明之主时,恰好见到了魏国的一路大军从上党越过太行,说是要往邺城去。随行的兵马起码也过万。幸好我们躲藏得快,才没被征用入军中。” 刘勃勃和苻晏彼此一看,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警惕与惊愕! 苻晏连忙追问:“还有其他情况吗?” 那妇人思索了一番,补充道:“领兵的人是……是魏王后!” 魏王后?这个消息比魏军出兵邺城还要让人惊愕。 “魏王后是谁?不是说魏王只有夫人,后位空悬吗?在这种时候他怎麽会突然立一个王后?” 可这个问题并未从这群上党遗民处得到解答。她们所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不过就算如此…… “这消息太关键了。” 刘勃勃背着手,走了一圈。 他比任何时候都庆幸,自己听从了苻晏的建议,在这里帮洛阳百姓做点实事,也看起来是个平易近人的样子,才让对方把消息说了出来。“不管魏王后是谁,这都意味着,魏国出动了一路非常重要的兵马,抵达了邺城。” 苻晏眸光肃然:“邺城曾被你攻破。” “是。”刘勃勃答道。 “那你觉得,他们为何要派出这一路?” 苻晏问出这问题的同时,自己心中也已在疯狂地思索,唯恐她明明提早获知了这条消息,却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判断。 更怕的是会因为这个错误的判断,而做出一个不够理智的决定,影响到了陛下统一天下的大业。 这二人又不知,桓玄已带着“慕容会”夺取了中山,威逼魏国的疆土。他们只知道,邺城的方位有多重要。 于是,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得出了一个结论—— “不好,魏军他们要挥兵南下!” 第102章 弄假成真又如何? 谢灵运还在斟酌下一篇诗歌因童谣攻势的暂时休止,应该改为写些什么,就被这猝不及防的消息砸在了脑门上。“怎麽……怎麽就突然要开战了呢?” 他还没做好这个准备呢。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就是当下的情况!”苻晏冷着一张脸,语气凝重地答道,“陛下不希望值此灾年开战,也不希望才经历了洛阳之战,府库中又需要支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