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直接让这匹马的马腿软了下去,无法发力的一下踩踏,立刻打断了它向前奔行的趋势。不止是这匹马直接向前翻倒了出去,也是马背上的魏军骑兵被直接摔在了地上,发出了颈骨被扭断的声响。 她毫不犹豫地扯开了嗓子:“愣着做什么!射马腿,砍马腿啊!” 魏军自己都已不在乎坐骑的生死了,他们难道还要非得生擒吗? 陛下自己都已说了,她要的,是拓跋圭绝不能走出这片天罗地网,今日必须把性命留在此地,而不是非要让拓跋圭能够被押解到她的面前,证明二人孰强孰弱。 活着的那一个,就是最强的。 这个声音顿时震醒了不少弓箭手,让他们纷纷改换了策略。“快快快!” 是,是了!他们之中的确凑不出那麽多训练有素的神射手,但现在他们要做的事情,原本就和射箭的准确度没多大的关系。还不如试试效仿陈希的行动。 马蹄飞快地向前,根本无法让人确定下一刻会落在何处,是比马背上的骑兵还要难以准确命中的目标。 但就在他们即将跑出射程的时候,一排箭矢改换了目标,贴着地面疾射而出,宛然变成了一排向着马腿砍来的利刃。 魏军士卒本已发苦的面色,变得更为难看。他们根本不知道,这要怎麽躲? 若是马匹还听从骑兵的指令,一定会选择在箭矢将至的时候高高跳起,起码能够规避掉一部分利箭,可现在,疯狂的战马根本不知道谁是敌,谁是友,面对着勒紧缰绳的号令,反而更加失控地向前奔去。 箭矢却已到了脚下。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变,拓跋圭咬紧了牙关,一把抱住了战马的脖颈。 这种近乎直觉的反应,无疑救了他的性命。 他浑身一颤,能感觉到风突兀地从他的脸侧掠过,却不是向后,而是向着略微往上的方向,只因他已随同着他的宝驹向前翻倒了出去,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巨大的撞击有战马兜底,让并没有被甩出去的拓跋圭虽然胸腔震痛,却还是快速地站了起来,然后向远处奔出了数丈,逃脱了箭矢的范围。 像是早已习惯了如此,一批只剩十多人的精锐也向着他本能地聚拢过来,手中持着原本挂在身边的盾牌。 可也就是在这即将包围着中间的魏王继续尝试退走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拓跋圭的脸,惊愕地瞧见那上面已是满脸的血色。 只因在马匹倒地的同时,他竟然还做了一件事。 为了防止马腿受伤的战马在摔倒后扑腾,反而将他给踹伤,拓跋圭迅速地拔出了马臀上的那把匕首,割断了战马的喉咙。 鲜血喷溅了出来,染红了他的面容,也染红了他的眼睛,让他好像过早地看到,晨曦刚刚揭开面纱,夕阳就已经降临在了此地。就连他面前侥幸存活的亲卫,也扭曲成了光怪陆离的样子。 他并不觉得惊诧,只是向着更远处看,也看到了一幕令人真正绝望的场面。 在模糊映照着血色的场面里,他虽然勉强挣脱了这支原本包抄在左侧的侧翼兵马,但先前的耽搁,在整片战场上,已是一段不短的时间。 他伤马以求自保的时候,偌大一张王旗之下的兵车,也已经徐徐开始了移动。 他与应军近战搏杀的时候,原本留守在后方的骑兵也簇拥了上来,断绝了他的最后退路。 而他此刻徒有长刀在手,却已经,只剩了乏力的双腿,和仅剩的……这十余名心腹。 更糟糕的是,在拓跋圭先前匆忙爬起的时候,他甚至来不及从马匹上扯下箭囊和弓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军的弓箭一把把架起,指向了他和他的亲卫。另一面,敌军的战车辚辚而动,又向着他迫近了一段距离。 他来不及转头去捡,唯独能做的,就是握住手中的刀,充当最后的武器。 “现在,我更可以确定,是永安亲自来送我一程了。” 拓跋圭的亲卫惊恐地看向了他,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疯了,因为在这包围圈收紧的穷途末路之时,他们竟然听到了他笑了出来,还笑得有些放肆。 拓跋圭笑得大声:“哈哈哈哈哈哈难道我说错了吗?那为首的兵车之上站着的,不就是永安吗?” 一名君王认出另一名君王,根本不需要走到近前去,端详对方的五官打扮才能得出结论。哪怕其中一位君王任职的时间还太短太短,也无所谓! 拓跋圭甚至没有抹去脸上的血痕,只是就着血渍与汗水的干扰,死死地盯着那辆终于停下的兵车,都敢做出这句断言。 因为这个距离下,他已不仅能够更清楚地看到那个飞扬的“应”字,还能模糊地看到王神爱的轮廓。 看到,对方相比于他这个狼狈的逃窜之人,更像一位胜券在握的狩猎者! “哈哈哈哈哈哈,上一次见面,是隔江而望,这一次,便是这样的处境。永安大帝天命所归,真是——名副其实!” “大王……” 亲卫艰难地出声,想要劝阻此刻披散着头发的拓跋圭不要再发笑了。谁让这笑声非但不能让他们觉得,这是阵前绝不发憷的底线,是意图再度振奋士气的猖狂,反而让他们先觉得一阵阵的心中发毛。 网?址?F?a?布?y?e??????ǔ?????n?2???????????????? 但他们又不得不承认,当他们逃遁的机会彻底失去,被包围在中间的时候,任何的反抗好像都已经失去了意义,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既然如此,再疯一些又能如何呢?不趁着这个时候笑,死了就没法笑了。 可他们怎麽都没想到,拓跋圭的疯狂,是让他在这笑声结束的刹那,又做出了下一个惊人的举动,忽然拔腿向着那军旗之下的战车跑去。 他的甲胄仍旧在身,刀也仍然在手,就这样毫无顾忌地奔向了前来夺命的敌人。 整片战场都安静了下来。 在他的脚下,血色不知道是从哪一处伤口流淌出来,在沙地上溅落了一点点血痕。 在他的眼前,却是那张本应该模糊的面容随着距离的拉近,变得一点点清晰了起来。 但他仍然固执地向前奔去,只因他清楚地知道,此战他若不能逃,便是必死无疑。 永安她不会需要一个活着的拓跋圭来为她管理鲜卑,只需要一个死了的拓跋圭来证明,北方的土地终究还是要归入她的手中。 所以他也无妨! 无妨在死前看清楚,是谁—— “你想动手吗?”王神爱出口问道。 在她十步之外的地方,有人给出了答案。 “大王!” 后方的惊呼,好像刚刚出口,就已淹没在了一声霹雳弦惊之中。 一支迅如惊雷的箭矢横贯而出,不再是作为一道示威的信号,只落在拓跋圭的前方,而是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他的额头,扎进了他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