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牢里待了一会儿,倒是相安无事。
外头被打晕的狱卒们也都一个个清醒了过来,接连从地上爬起。
起身后,他们惊慌着看向薄星夏的牢房,发现人不在还吓了一跳,可转眸却看见薄星夏好端端地坐在隔壁的牢房里也没出逃,还与那新关押进来的林仵作十分亲昵,又放下心来。
一个腿脚有些不利索的狱卒对另一个狱卒小声说道:“那妖女身上的囚服怎么换下了……”
另一个狱卒眼中露出惊恐神色,当即回道:“由得她们去好了,你怎么不长记性,还敢惹那女魔头,当心她给你另一条腿也打折了!”
想起自己的遭遇,狱卒当即打了一个寒颤,倒是也真不敢再说什么了。
……
林谷渊与薄星夏在牢中只待了三日,第四日便传来了圣上大赦的旨意。
狱卒们谁也没想到这犯了事的人还能无罪释放,尤其犯下的还是虐杀太子的大罪。
可牢里的两人却是半点也不觉意外,皆是背脊挺直,从容不迫地走了出去。
杀死太子的确是大罪,可太子犯下的罪过也着实殃及了皇室一脉,如若皇帝要薄星夏给自己的太子偿命,恐会失了臣民的心,而这民心一旦失了,便是再也难以挽回。
太子已死,就算处置了薄星夏,他也活不过来了。
皇帝正当壮年,没了一个太子,还能再扶持另一个太子,这天下就还是他们康氏一脉的。
既然都不追究薄星夏了,那么林谷渊也就一并放了,也好获得一个贤君的好名声。
林谷渊换下了囚服,视线落在了自己脚上那双绣花鞋上,逐渐深邃起来。
薄星夏在门口等着,林谷渊刚出来,她便拉上林谷渊的手,不疾不徐地往外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林谷渊拧眉问道。
“大理寺。”薄星夏看了一眼林谷渊,牵着她手的力道不由地重了重。
“去那做什么?”
“你去了便知道了。”
林谷渊看了眼做派一贯强势的薄星夏,知道自己抵抗也是徒劳,干脆跟着她去了,姑且看看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
这会儿正是大理寺忙的时候,外头进出的官员不少。
薄星夏带着林谷渊来了这,很快就见到了从里头赶忙着出来迎接的苏漾。
苏漾身边还跟着一位脸生的女子,眸色淡然,气质非凡,走出的每一步都透着沉稳,身上同样穿着官服,月眉星眼,倒是生得一副好模样。
林谷渊抬眸稍稍打量了几眼,便瞧出这女子便是大理寺卿,薛丹鹤。
薛丹鹤竟与苏漾一齐朝着她们走了过来,难不成,这薛丹鹤就是苏漾口中的那位‘姐姐’?
林谷渊心惊不已,大理寺的两位主官竟然都是薄星夏的旧相识。
苏漾得知薄星夏被圣上释放的事,开心坏了,这一路从大理寺内快步走了出来,却在看见林谷渊的一瞬再次蹙起眉梢。
这妮子三两句话便能将同她说话之人活生生呛死,她是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口舌凌厉的女子。
薛丹鹤先跟薄星夏行了礼,淡笑着喊了一声教主。
薄星夏却只扫了她一眼,不曾搭理,转而朝苏漾摊开了手心。
只见那白皙的掌心上也有伤痕,隐隐渗着血迹,林谷渊瞧见后,眉眼不动声色地闪烁了一下,却也没多言。
“叫你带的卷宗,可带来了?”
“苏漾自然谨遵教主吩咐,只是教主为何要我带一卷无关紧要的卷宗来?”
“为何?”
话音刚落,薄星夏便将手里的卷宗砸向了苏漾,卷宗从苏漾的身前砰然落地,动静不小。
周围的官员们都朝着她们看了过去,眼中露出些好奇八卦的神色。
苏漾被薄星夏这一砸,当真是一头雾水。
薛丹鹤那淡然的面庞忽地僵住,想要上前护着苏漾,却也来不及了。
“教主,你这是做什么?”苏漾有些委屈,一双眼盯向薄星夏,不明白教主朝她撒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