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新婚燕尔,结果变成了床前尽孝,赵玉欢的心里头贼不是滋味儿,他不禁暗自抱怨起老爹多管闲事儿。
他听他爹说过,清风派里头好几百弟子呢,一帮修仙的,怎么伺候个摊子还伺候不了,他老爹干啥把这活儿揽自个儿手里头啊。
再者说了,就算是在普通人家,老人瘫痪了,那兄弟姐妹多的还得轮番伺候呢。
不过抱怨归抱怨,眼下这人都砸自己手里头了,赵玉欢不管也不成啊。
赵玉欢见柳含烟不爱说话也不爱生气,渐渐地胆子就大了起来,说话也不经过深思熟虑了,想到哪就说哪。
唉,我的亲师伯啊,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你这当不当正不正地地赶上我成亲这天突然降临,结果我的亲事也黄了,然后我爹就让我这个十八岁的风华正茂的大小伙子伺候你这个风烛残年的的百岁老人,唉,我这命啊
柳含烟自小生长在清风派,清冷孤傲,德高望重,很少接触俗间之事,也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行事。
听得赵玉欢这番难听的抱怨之词,柳含烟胸口有一些起伏,冷冷地说道:孺子不可教也,你若是不愿意伺候,就让你爹回来。
赵玉欢一听这柳含烟语气里的怒气,顿时乐了:唉,师伯,你生气啦,我还以为你这仙风道骨地无悲无喜呢,你也知道我爹都走了大半天了,追不回来啦,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朝哪个方向去了呀。再者说,您老说得也不对呀,我哪是孺子不可教啊,我从小就没爹没娘,我娘在我一岁时就死了,我爹两年前才回来,我不是不可教,是没人教啊!
柳含烟知道些赵仲景家的事情,见这孩子说得可怜,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温柔的同情,原先的怒气也因此消散了不少。
你刚才说我打乱了你的亲事安排?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回想起昨日情景,柳含烟被带到赵家时,已是神志不清,赵仲景见状,连忙将他安置在了赵玉欢的屋内休息。由于整个过程他都处于昏迷状态,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自然也就不知道赵玉欢那场抢亲风波。
赵玉欢见柳含烟真的对这件事产生了兴趣,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想要推卸责任却又难以启齿:哎呀,其实也不能全怪你啦。主要是那姑娘心里早有人了,而且我爹昨天回来以后,也没站在我这边,反而帮了外人,成全了他们的好事,让他们成双成对地走了。
柳含烟听了,嘴角弯了弯,突然起了逗弄这孩子的心思,便故作认真地说道:若是如此,那还是你爹做得明智。
赵玉欢一听这话,心里自然不乐意,但也清楚自己在这件事上确实理亏,不想再跟柳含烟继续聊这个话题,于是撅着嘴道:好啦好啦,你们一个个都不帮我说话,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来,我扶你去吃饭。
经过这样一番闲聊,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先前的紧张与不快也随之烟消云散。
只见赵玉欢找了个小饭桌横放在床上,然后将柳含烟扶起,自己坐在床侧用一只手臂环绕住他的身体,用另一只手给他喂饭。
二人此时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气息也时有碰触。
赵玉欢只觉得,这仙人就是仙人,连喘气都是清清爽爽的,根本不像普通人那样全身一股浊气。
柳含烟也是头一回跟人这么长时间地亲密接触,这么紧紧地靠在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的怀中,让他觉得坐立难安。柳含烟纳罕,难道真的是因为生了病,连心境都跟着静不下来了?
赵玉欢一勺汤,一勺米饭地喂着柳含烟进食。柳含烟倚靠在赵玉欢的胸前,吃得很慢。
赵玉欢只需要稍微侧下头,便可看到那张露在面具下的嘴一动一动地咀嚼着饭菜,秀气的唇上泛着油汪汪的红润色泽,近在咫尺的光滑下巴,皮肤看起来非常细腻。
赵玉欢心中好奇之火熊熊燃起,一瞬间有摘下那紫黑色面具的冲动。
柳含烟没吃几口就不再吃了。
赵玉欢见状说道:师伯,你得多吃点儿啊,这我可费老大劲做的呢,都是好东西,胖婶儿说特别补的。
柳含烟摇了摇头道:够了,我不吃了,你都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