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粗犷的脸上,竟正气浩然,“我原本还惋惜,因自身鲁钝,错过许多事。如今看来,错过就错过,没有丝毫可惜。” 那人惊诧:“你说什么?” “外人侮辱宗门颜面,前辈一刻不容,这般尊敬爱护门派。” “外人欺凌宗门弟子,前辈及时出手,如此爱护同门。” “你说前辈另改师承,岂知这其中有没有隐情?” “再说,宗门都没说什么,允许前辈另拜师父,岂会有什么不妥?” “那些人眼瞎心盲,背后闲言碎语,中伤前辈。我若是前辈,也拔了他们舌头,叫他们知道厉害!” 听了他这番瓮声瓮气的话,那人:“……” 神色复杂,说道:“你不必如此。这是仙临客栈,不是那些不入流的小客栈。只要关上门,谁也别想偷听一句。” 韶音已经放开他道:“多谢师兄叮嘱。但我还有事,我金兄还在房间等我,恕我失陪。” 抱了抱拳,便打开门走出去。 身后那人低骂:“不识好歹。” 韶音只当没听见,为他关上门。 她送郦之沅进房间时,看到了金长老进的房间。 余光中,绿意一闪,仿佛有什么从拐角划过。韶音没看清,沉吟片刻,只当没看见,往金长老的房间去了。 “金兄!”她推开房门,果然看见蒲团上打坐的金长老,顿时咧嘴一笑。 关上门,他瓮声瓮气道:“金兄,我发财了,这就还你灵石!” 什么时候了还装模作样? 但他知道,小丫头做事总有出处,抬起眼,淡漠说道:“无需客气。” “金兄救济于我,我自不是忘恩负义之辈!”韶音说着,扯过一只蒲团,盘膝坐下,就开始掏储物袋。 她先摸的那位金丹修士的储物袋。 “九转护元丹?”第一把就出了好东西,韶音惊喜起来,“这是金丹修士碎丹结婴所需之物。我郦师姐也用得着。里面正有两粒,好,好,如此你一粒,我郦师姐一粒。” 金长老眼底划过诧异,她假意惺惺,记挂那狠辣女修作甚?口中冷哼一声:“你都拿去。我早说过,不必你报答。” 说完这句,便再不说话了。 他不知小丫头的打算,也无小丫头的机敏。与其多说话,坏了她的事,不如沉默寡言。 “那怎么行。”韶音果然没在意他的疏离冷漠,兀自挑挑拣拣,“清心草,红丹果,这都不值什么钱啊……” 她眉头越皱越紧,“除了九转护元丹,没一样拿得出手的,连灵石也没几块。” “呸,穷鬼,还与我们抢独栋。” “这可如何是好,加在一起都还不上金兄的恩情。” 她挠着头,颇为苦恼的样子。 “罢了。”最终,她闷闷说道:“都给你了。余下的,我再想办法。” 拿起另外一粒九转护元丹,起身出了门。 “咚咚咚。”粗犷高大的男修,站在一间房间门口,弯着腰,毕恭毕敬地敲门,“师姐在吗?” 未几,里面传来慵懒的声音:“什么事?”网?址?发?布?Y?e?ī?f???????n??????????????????? “回师姐,晚辈得了一粒九转护元丹,心想师姐或许用得上,便拿来给师姐。”韶音憨憨说道。 以郦之沅的修为,之前在大厅中,那金丹修士在她手底下竟没有抵抗之力,哪怕对方水了点儿,可这也能瞧出,郦之沅至少是金丹后期的修为。 既是金丹后期,便需准备碎丹结婴之物,这丹药正用得上。 吱呀一声,门开了。 出现在门后的,却不是郦之沅,而是一截翠绿的藤蔓,尖上细密绒毛,活泼地朝韶音扭动。 韶音装作吓了一跳,随即把玉瓶奉上,藤蔓仿佛长着眼睛,见到玉瓶后,便将之一卷,退回房内了。 韶音没敢往里面看,免得失礼,正要把门关上,忽然门内传来一声:“你欠那面具人多少灵石?” 韶音呆了呆,说道:“晚辈没算过,但恐怕不少于几十万之数。” “嗯。”女人妩媚慵懒的声音,“你是我紫霄宫的弟子,总不好欠外人债务。你去右边第三间房,找人拿灵石。”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布?y?e?不?是????????w?è?n???0???????????????则?为????寨?佔?点 “啊?”韶音傻傻道,随即一喜,“是,多谢师姐!” 喜滋滋,转身往右边去了。 一二三。 她数到第三间房,忽然觉得眼熟,这不是她之前进去过,里面的仁兄还跟她八卦郦之沅的那个房间吗? 犹豫一瞬,她双手一抬,将门推开,大步走进。 第26章 揭穿她是女子的事实,又假装不知道。 房门内,正是眼熟的布置。 “你来做什么?”刚才跟她勾肩搭背,推心置腹的男修,此刻坐在蒲团上,面色冷淡。 韶音清了清嗓子,说道:“郦师姐让我来拿灵石。” “什么灵石?”那人皱眉。 韶音道:“我不是欠金兄许多灵石吗?郦师姐说我们紫霄宫弟子不欠外人灵石,让我找你拿。” “我怎么有!”那人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你欠灵石,关我什么事?” 韶音本来以为,住在“右边第三间房”的人,是财务随行,握着一行人的吃住用度。 此刻,她明白自己想错了。 虽然不知道郦之沅为什么让她来,但她理直气壮:“郦师姐说了!” “滚出去!”那人大怒,袖袍一拂,就要将韶音扫地出门。 韶音侧身一避,躲过了他的灵力。 身后,“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不等韶音回头看,只见余光中一道绿影闪过,迅如闪电。 “啊——”尖利的凄嚎声响起来,只见那个男修,身上缠住绿色藤蔓,越来越多,越来越紧。 这藤蔓是从门缝下方钻进来的,不知是何道理,据说安全性高、保密性强、连谈话都传不出去的房间,这藤蔓如入无人之境。 “你们是一伙儿的!” “贱人!” “你早就投靠了她!拿我当投名状!你这卑贱鼠辈!” “我死了变成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他没能嚎太久,他只是一名筑基修士,不过数息过后,就被藤蔓吸干了。 那藤蔓缓缓松开,活泼地撤走,经过韶音身边时,还同她摆动几下叶片,像是打招呼一样。 须臾,藤蔓从门缝下方撤走,房间里只剩下韶音一个活人。 她看向前方,刚才还坐在蒲团上打坐的修士,此刻已经化为一团枯萎的人皮,连骨头都被吸干抽尽,化为齑粉。 倒是那件黑金交织的法衣,依然灿灿生辉,折叠在地上。一只储物袋,藏在其中,半掩半露,安安静静。 韶音定定神,大步朝前走去。 “砰!”房门被推开,有人说着话走进来,“赵申,郦师姐要吃近水楼的鱼,你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