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弟!” 只见赵师弟的衣袍在地上,而韶音蹲在他身边,正在解他的储物袋。 “你对赵师弟做了什么?!”那人立刻喝道,严阵以待。 韶音站起身,把储物袋往怀里塞去,下巴往地上点了点:“你自己看。” 这要说什么? 郦之沅独门绝技,旁人看一眼就认得出来,人总之不是她杀的。 “你——”那人当然也看出来,脸色难看无比,他阴沉沉的视线落在韶音身上,“好,好,你们好得很!” 在他眼中,韶音自然与郦之沅是一伙儿的。或者,她为了讨好郦之沅,卖了赵申。 不然为什么她拿着赵申的储物袋?! 他紧紧握着剑柄,牙齿咬的紧紧的,目光几乎滴血,剑柄更是被他攥得发出咯吱的响声。 若非顾忌着郦之沅,他此刻就要杀了她! “哼。”韶音扭头就走。 此人要给郦之沅买酒,为此拉上赵申一起,由此看来,他们关系不错。 现在赵申死了,仇恨当然落在她和郦之沅身上。郦之沅又不是轻易对付得了的,就只剩下她了! 净捡软柿子捏的家伙。 大步如风,连一个眼风都没甩给他。 “咔嚓——”身后传来木架被劈碎的声音,韶音头也不回。 她大步走回郦之沅的房间门口。 抬起斗大的拳头,敲响门,瓮声瓮气:“师姐,是我。” “进来。”这次,很快传来回应,声音透着丝丝笑意。 韶音眼底亦划过笑意。 摆她一道很高兴?唔,她也高兴。 杀啊。 反正不是她的师兄弟,随便杀。 全都死光光,她都不带眨一下眼睛。 “师姐。”推门进去,韶音把储物袋交出去。 郦之沅坐在桌边,正在撸猫一样,抚摸掌心里钻出来的一截藤蔓,艳丽的脸上含着笑意:“怎么?给你的,不敢收?” “敢收。”韶音说道,“但我的命是师姐救的,我整个人都是师姐的,师姐亲口说给我,我才拿。” 郦之沅脸上划过一丝意外,抚摸藤蔓的动作变得慢了两分:“是吗?不怕我?” 这件事很明白了。郦之沅利用藤蔓,监听她二人说话,并记恨赵申背地里编排,杀了赵申。 而后,假意帮韶音还灵石,实则为她惹祸在身,令同行的其他人都排斥她。 而赵申的朋友,恐怕也会找机会下杀手。 她是给了韶音灵石,却也给了她无法摆脱的杀身之祸。 这个看起来一根筋的大块头,心里会没有想法?郦之沅是不信的。 “谁让他乱说话。”出乎意料,大块头居然一脸鄙夷,“师姐如何,也是他说得的?” “有证据,板上钉钉,宗门判下的案子,他说也就罢了。没影的事,他妄自揣测,加以诽谤,还到处传播。” “师姐要杀他,解气!” 粗犷的脸上,仍是一根筋、没头脑的样子,但却是另一个方向了。 郦之沅脸上笑意淡去:“你倒是会说话。” “下去吧。” 见她神色懒怠,不欲再开口的样子,韶音拿着储物袋,掂了掂,瓮声瓮气地问:“师姐,都给我么?” “拿走。”郦之沅的口吻不掩厌烦。 她不是个爱交际的人,不感兴趣的事,更是听都不爱听。 韶音便把储物袋收起,拱手道:“多谢师姐照顾。” 转身,出去了。 房门在身后关上,她没有回头,径直往楼下走去。 她要去近水楼,给郦之沅买酒。 穿过大厅时,被几道阴沉沉的视线盯住。瞥了一眼,正是紫霄宫的其他几名弟子。 赵申死去的事,须臾间,已经传开了。 但只要在风夕城,他们就奈何她不得,城中是不允许打架斗殴的,而仙临客栈又是郦之沅的地盘。 韶音挺直胸膛,堂而皇之地出了大厅。 近水楼离得不远,风夕城的店铺都是依湖而建,她沿着湖边,溜达两刻钟就到了。 “快看!龙鱼!”忽然,有人喊道。 一时间,呼啦啦的人群,往湖边涌去。 有踩着飞剑,占据空中地位的。有驾着灵鹤,在上方俯瞰的。还有拿出千里眼,在犄角旯旮观看的。 韶音也听到了呼啸的水声,以及一声似龙吟似尖啸的叫声,当即纵身跳跃,来到附近建筑的屋顶上,往下方看去。 湖中央,曾经看到的那道影子,从下方出来了。扁扁的脑袋,黑皮暗纹,嘴边生有长须,张大嘴巴咆哮着,露出森森利齿。 “哗啦啦!” 水波翻涌,只见这条漆黑长条的龙鱼分开水面,迅速往岸边游来。 有修士害怕,迅速向后闪避。有好奇的,并没有躲闪,反而往前凑近几分。 韶音蹲在五层高的楼顶上,看着那条龙鱼飞快游至岸边,将长尾一蜷,蓄力弹向岸上。 “啊!龙鱼要吃人啦!” 惊慌失色的,当然是新来的外地人。住的久的,没有害怕的,还冲他们直摇头。 果然,下一瞬,只听“咚”的一声,龙鱼撞在了无形的防御上,被弹了回去。 “吼——”龙鱼跌回湖中,发出一声怒吼,很快又游回来,故技重施,往岸边弹来。 “咚!” “咚!” “咚!” 它每一次都被防御弹回去,直到筋疲力尽,再也游不动。 “唉,散了吧。” 围观的修士们意犹未尽,纷纷散开,往四面八方而去。 韶音没动,她蹲在屋顶上,摸着难得体验的胡茬,望着湖中渐渐下沉的黑影,若有所思。 “太可怜了。”忽然,身边响起一个清风朗月般的声音,饱含怜悯。 韶音一惊,忙转头看去,谁这么神不知鬼不觉? 却见是一个穿着灰青色素衣的年轻男修。星眉朗目,肤色如玉,素衣广袖,通身透出一股飘渺出尘的空灵感。 他一头乌黑墨发,随意用布条绑着,松松散散。背上是一只竹筐,不知被什么压扁了,浸染着草绿色、浆果的红色,歪歪斜斜地背在背上。 再看他两只靴子,倒是精致的奔雷靴,干干净净,鞋底一丝灰尘都没沾。只是左右脚穿反了,他浑然未觉。 “道友是?”她缓缓站起身,问道。 年轻男修看起来很有礼貌:“在下道号尘月。仙子有礼了。” 韶音目光一凝。 “道友好天赋,年纪轻轻,已经结出金丹。”她不禁赞道,“只是,道友为何唤我仙子?” 年轻男修温和一笑,说道:“在下宗门功法特殊,人人悟道极早,因此倒谈不上天赋如何。” 在修真界,只有成功结丹,才有资格取道号。 “倒是仙子,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