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全是汽车,铁疙瘩转一转,东西就直接出来了,有些不真实,先生在外面念过书,外面的世界当真是这样吗?” “是这样,也不是这样。”叶澜生笑道,“哪里都有穷人,就算是国外,也不是人人都能开上汽车,住上高楼,吃不上饭的也大有人在。不过,从科学的方面来讲,现在西方确实领先我们很多。” “谢谢先生。”玉芙卿浅浅笑道,虽然他还是不太懂科学是什么。 “嗯?”叶澜生看他。 “谢谢先生带我看外面的世界。” “那作为回礼,你也带我看看前面的世界。”叶澜生的手臂从他肩上收了回来。 “好,我请先生吃糖人。”玉芙卿笑道,“跛腿李的糖人很甜,小时候看到别人吃,馋了很久,有一次拿到的打赏多了些,我就悄悄留下一个铜板,来买了一个。” “那时候你几岁?”叶澜生问道。 “十一岁,当时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两个衣着光鲜的人,走进这里,一下惹了许多眼光,大家打量着,避让着,那笔挺的西装看着就昂贵到了天上,若是给碰脏了,刮破了,不是他们能赔得起的。 “真这么好吃?我今天要好好尝尝。”叶澜生当然不是突发奇想要往这里走,他问霓春楼的跑腿小子,你们玉老板最喜欢吃什么? 小子想也没想,就说:“玉老板最喜欢吃八角街跛腿李的糖人,每次赚了大钱的时候,就让我去给他买一支。” 那小子每次都能顺便得一支,又哪里知道,玉芙卿是每次赚大钱,都要遭一场大罪,身子苦,心里苦,就想要一口甜吊吊气。 “李师傅,麻烦给我做一个孙行者。”他们停在一个摊子前,摊子前立着一根扎了草的木头杆子,草上插着几个糖人,手艺并不精湛,摊子上也乱糟糟的。 歪着一条瘸腿的李师傅正在熬糖,抬头看了一眼:“少爷往后退退,别溅了衣裳。” 被这样叫了一声少爷,玉芙卿有些脸红,他退了两步问叶澜生:“你想要什么?《西游记》,《水浒传》,各路神仙,或者小动物,都行。” “你为什么要孙悟空?”叶澜生看着那些粗陋的糖人问道。 “因为孙行者神通广大,一个筋斗就是十万八千里。”小时候听了这个故事,他做梦都想有孙行者的本事,一个筋斗翻出戏楼那高到看不见边际的围墙。 “你都孙悟空了,那我要一个唐玄奘。”叶澜生笑看着玉芙卿,眼前这人白生生的,就是那人人都想尝一口的唐僧肉。 糖人制好,玉芙卿上前付了钱。 “还要看别的吗?”玉芙卿将唐僧递给叶澜生,“其他的,我也不太熟,只能随便看。”他其实没什么机会出来松散,后来更是不适合过来了。 “哟,这不是霓春楼的小芙蓉吗?卖.屁.股的都当上少爷了。”一个公鸭嗓子叫唤道,“这屁.股真赚钱。” “老癞子你羡慕了?你想卖,也没人愿买,羡慕不来。”有人接话道,引得人群一阵哈哈笑。 玉芙卿拿糖人的手泛起青白,人僵立在那儿,没有回头,心脏像浇了一桶搀着碎冰碴子的水,凉穿了身体。 “你找死!”叶澜生怒喝一声,就要动手。 夏清和拉住了他的手,哽着嗓子说:“别,脏了你的手。” “好,听你的,不脏手。”叶澜生拍拍他的手,然后从皮夹里抽出一张钞票,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扬了扬,“谁把他嘴抽烂了,这张钞票就归谁。” 那是一张外国的钞票,这些底层人,一两个月都赚不到,有眼力的一见那钞票,就跳了出来,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抓着老癞子的前襟狂扇起来。 老癞子嗷嗷惨叫着,嘴角很快就见了血。 周围瞬间寂静无声,只剩老癞子的惨叫在几家灯笼火光间穿行。 玉芙卿没有回头去看,他不怕人骂,怕的是在叶澜生面前被骂,那层纸一般的伪装,轻易被人撕碎,将他的肮脏扒开来,袒露在叶澜生面前。 也许是这段时间过的太美好了,像一场梦,让他忘记两人的初识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 啪啪啪,一声一声的巴掌,扇在老癞子的脸上,也扇在他的脸上。 等到惨叫声渐渐熄灭,老癞子彻底昏死过去,叶澜生笑着把钞票点在那个魁梧汉子手上:“感谢这位义士路见不平。” 两人坐上汽车,玉芙卿垂眸盯着手中的孙悟空,其实不太像,连金箍棒都是歪的:“抱歉。” 叶澜生抓过他的手,包在掌心,温声说:“不用抱歉,你很好,哪里都好,不要理会那些烂人。” “我……”玉芙卿张了张口,声音哽在嗓子里,难以发出。 说什么?说我很脏,我不是自愿的,我有难言之隐……在事实面前,一切都是苍白的借口罢了。 他沉陷了,忘记了两人本来就是客与娼的关系,因为叶澜生没付过钱,因为他没上过他的床,就好像两个人真的清清白白。 他教他读书识字,他带他看山看水看新事物,他温柔体贴,他珍惜爱护,他把他当一个人来看。 他沉陷在他所有的柔情里,被关怀着,被爱护着,所以忘了身份。 “什么也别说,你就是最好的。”叶澜生将他抱进怀里,下颌蹭着他的发顶,“我们来吃糖人。吃一口唐僧肉长生不老,吃一口唐僧肉烦恼全消。” 叶澜生把自己的唐僧伸到他唇边,笑着说:“快咬一口,我把第一口唐僧肉给你吃。” 玉芙卿咬了一口,叶澜生赶紧问:“甜吗?” “甜。”他靠在他的怀里,点点头。 甜,但是没有你甜,以前只觉得甜到发苦,今天这一口却只有绵绵密密的甜。 玉芙卿没有起来,就那样靠着他,一下一下吃着手中的糖人,汽车平稳前行。 想要手中的糖人不要变小,想要这条路越走越长。 “过。”韩陵左边一只熊猫眼,右边脸颊两个创可贴,锁了好几天的眉头,终于舒散开来,“不错,清和进步很大,现在的状态要保持住。” “谢谢韩导。”夏清和笑道。 “没事,我们回了。”谢忱手臂搭在夏清和肩上。 韩陵暼了他的手一眼:“接下来清和要拍跟母亲的戏,你收着点,别太腻了,影响他状态。” “行。”谢忱把手拿下来,哼哼道,“遥控器算是被你拿手里了。” “走吧。”韩陵坐回去,拿起本子写写画画,忙起来。 卸完妆,谢忱跟着夏清和蹭上保姆车:“难得今天能早收工一会儿。” “韩导的脸怎么回事?”夏清和拿过保温杯喝了两口里面的姜茶,顺手递给谢忱,要不是他刚见过夏明涧,还以为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