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也因为这个,母亲待我不怎么亲近,她说,我这性子不是传家掌舵的人选。听说外祖家就因为舅舅惹了祸,害了全家。她一直想再生一个,可惜身体不好,没能成功。” “她打你吗?”玉芙卿想,如果是他,不知道叶夫人会不会喜欢他,亲近他。 “怎么会啊。”叶澜生笑道,“她是书香门第的小姐,不喜欢也不过是冷落几分,不会动手打骂的。” “你会难过吗?”玉芙卿看着他。 “难过什么?其实母亲说的没错,我的性子确实不如祖父和父亲稳妥,父亲说,她受过连累,吃过苦,我要理解她。”叶澜生捏捏他的手说,“你不笑的时候,倒是有些像她。” “哪里像?”玉芙卿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不是说长得像,是心口都吊着一口气,清清淡淡的,好像跟这个世界都格格不入。”叶澜生松开他的手,站起来,“不说了,我去叫医生过来再给你看看。” 病房的门关上,玉芙卿想到初见时候,叶澜生身上那套守孝的黑西装,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他都无缘得见了。 第62章 玉芙卿在医院里并没有住多久, 身体恢复之后,就回去了。 他继续唱戏,继续陪着叶澜生四处玩乐, 每天依旧回那间逼仄的小院, 一切好像没有变过,又有些不同。 他不再对张氏和颜悦色,恭敬顺从, 看她就像在看陌生人。 张氏谨慎地观察了几日,终于忍不住将人拦住, 冷笑道:“去问清楚了吧?你就是戏子的种, 还妄想当少爷。” 她托人打听了,外面什么动静都没有,这个贱东西根本没胆子去找叶澜生对峙。 玉芙卿冷眼看着她:“我是谁的种不重要, 但肯定不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 “造孽啊, 我怎么生出这种不认亲娘的白眼狼……”张氏又开始撒泼哭嚎。 “别叫了, 你这些招数现在对我没用。”玉芙卿说,“你想不想知道, 我为什么喜欢叶澜生?”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又恶毒的笑,那笑如毒蛇吐出的信子,看得张氏卡了嗓子。 “因为他不行, 我只需要陪他吃吃喝喝就可以,他根本欺负不了我。说起来,你跟叶夫人还挺像的, 都不喜欢自己的儿子, 你打我骂我,叶夫人可比你文雅多了,她生气了, 会让孩子不.穿衣服跪在雪地里,会拿鞭子抽,叶澜生的身子被她活活折腾废了。” “他不仅身子废了,连命都得靠药物吊着。”玉芙卿忽然凑近了,“你说,叶夫人是不是早就发现了,那不是她的儿子。” 张氏颤抖着后退两步,差点摔倒在地上,有一个名字突然从心底冒出来。 春桃,当年她被赶出来以后,根本进不去叶府,是以前的姐妹春桃帮她换的孩子。 春桃因为喜欢老爷,所以恨极了不给老爷纳妾的太太,就连换孩子这件事情,都是春桃在她跟前骂太太的时候提起来的。 如果太太从春桃口里知道了真相,做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她带着孩子离开苏城的时候,连春桃也没通知,太太找不到人,肯定不会把事情真相告诉叶家,她生不了了,叶家只会再娶别的女人进门。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i??????ω?ē?n?②?0??????﹒????????则?为?屾?寨?站?点 叶太太不敢声张,就将所有的愤恨发泄在孩子身上,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会如此,绝对不能让仇人的孩子好过一天。 玉芙卿往前两步,迫到张氏眼前,笑着说:“你要是不信,就自己去宜平饭店的后厨看看,他每天要用多少药?” 一把零钱被塞进张氏颤抖的手中,“车费在这里。”玉芙卿侧身从她身旁绕过,继续往外走。 张氏僵立在院子里良久,身子才渐渐缓过来,她将钱收进兜里,快步走出门,在胡同口拦了一辆人力车,往宜平饭店去。 许多年了,她的腿脚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利索过。 玉芙卿站在宜平饭店门口的大树下,看着远处奔来的人力车,他终于成为了别人口中咒骂的戏子。 虚张声势,满口谎言,这些在戏里演了几百遍的手段,用到现实里,原来是如此的得心应手。 他绷在心中那口自矜自持的清气彻底崩塌,也开始流于耍心机,用手段,去博一个真相,争一个公道。 人力车停在宜平饭店门口,张氏还没有下车,玉芙卿便站了出来,堵住她下车的路。 “原来他真的是你儿子。” 张氏猛然醒悟过来,骂道:“你骗我,贱东西,你竟然敢骗我。”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被自己磋磨在手里二十多年,诚实到显得愚蠢的孩子,有一天也会骗人,骗得还是她。 如果不是太了解,她今天也不会上当受骗。 “你到底想怎么样?”张氏虽然在质问,声音却压得很低,眼神警惕地看向四周。 “不想怎么样。”玉芙卿说完,转身往里走。 张氏慌忙从车上下来,抓住他的胳膊:“你要告诉他?说了也没用,我不会承认。” “是啊,说了也没用,叶家已经没人能出来主持公道了。”玉芙卿垂眸看着钳住手臂的手,虽然干枯却保养的极好,是一双很多年没做过活的手,他靠卖身供养出来的一双手。 “卿卿。”叶澜生从大堂走出来,“老太太怎么过来了?”后面这句话,声调明显冷了。 玉芙卿抬起眸子看他一眼,又闪躲开,等人走到跟前,才低声说:“我娘没钱了。” 这句话很微妙,直接,又婉转,意思就是,她在追着我要钱。 想起玉芙卿说母亲对他多是打骂,叶澜生对眼前这个老太太是很有意见的,但是他又不好越过玉芙卿,对她做什么,于是冷着脸从怀里掏出两张钞票递过去:“大庭广众,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张氏拿过钱,看了看玉芙卿,见他还知道遮掩,于是放下心,回到人力车上,走了。 “算我借的。”玉芙卿说。 “跟我还要分这么清楚,我的不就是你的。”叶澜生拉着他的手回了房间,“我正要出门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就到了,真是心有灵犀。” 这钱,玉芙卿自然没想要还,他甚至都没想活着。 他现在总是容易看着叶澜生发呆,喜欢他,又憎恨他,所有的爱恨纠缠在一起,分不清,也斩不断。 一日,一日,纠缠的爱恨灼烧得他渐渐疯魔。 直到有一天,他把一份椿药下到了叶澜生的酒杯里,看着他喝下去,看着他眼神恍惚,看着他撕扯衣衫,看着他厉声质问:“你往酒里下药?” 玉芙卿走过去,手指沾着他额角的汗,一路滑到下颌,轻轻托起,俯身吻了下去。 那个吻还没落下,叶澜生用力将他推了出去:“滚,你给我滚。”